公桌。
我和他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男人好似还在忙着他自己的事情,一份一份的文件仔细地看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在这种场合的发酵下,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和他好像不再是父子,也不再是婊子和嫖客的关系,更像是一种上下级的从属。
我安静地站在一边等待着他的命令和发落,而他从始至终对我视若无睹。
终于,他放下手里的文件和笔,身体如释重负地往后仰,首次把眼神放在我的身上。
我从不吝啬于朝他示弱的。
就像从前每每在床上,我朝他矫揉造作地撒娇和卖弄风情,边发骚边装着可怜,如同紧紧倚靠着一尊金佛,哪怕是舔,我也得在他身上舔下来一块漆。
所以在知道沈熠要把我带回来的时候,我才对自己没有多加收拾,尽量让自己以一种最为悲惨壮烈的形象呈现在他的眼前,只为得到那哪怕一星半点的怜悯与高抬贵手。
可惜我精心表露的伤痕和落魄,并未在他的眼中流转片刻,便只得到一句简单的问候——
“小熠最近还好吗?”
不是问的我,而是他最爱的儿子。
你看,就算我已经遍体鳞伤地站在父亲眼前了,他最关心在意的,永远都只是他的小儿子。
压下心中莫名的苦涩,我反问,“难道爸爸把我送给弟弟的目的,就是让我去当监控吗?”
父亲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倒是意味深长地指出,“嗓子坏了?”
不待我说话,他便自顾自地笑着叹惋,“真是可惜。”
但可惜的是什么,他却没有丝毫道明。
却让我觉得,这比直接说出来,还要令我难堪。
这一刹,我感觉自己在父亲眼里,像是那种失去了安身立命本领的古时候的娈童,在身上最吸引人的地方没有后,等待的,就只有被无情抛弃的命运。
而短暂的惋惜过后,父亲才慢慢悠悠地道出始末,“小熠回来以后一直和我不亲近。之前为了缓和我和他之间的父子关系,我什么都愿意给,他却都不喜欢,只指名道姓地想要你。”
听到这,我心下一紧,明知故问道,“所以爸爸就放心地把我当礼物送给弟弟?”
“您应该不会不知道,他从小有多不喜欢我。”
“你不是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父亲的语气倍感理所当然。
闻言,我一时之间愣住,突然意识到,在父亲的默许下,我从小到大被沈熠带头霸凌的事情,竟能被当做我已经习惯了那种日子的理由,所以就毫无顾忌地把我继续送到昔日施暴者的手中,成为他们缓和气氛的调剂品。
那我算什么?
我又是什么?
“可是爸爸”
我掀开自己的衣领至锁骨的位置,里面纵横交错,不堪入目,可以更大程度地暴露出我所受到的屈辱,“现在弟弟对我做的,早已经不是小时候的那种拳打脚踢了。”
“那又如何?”父亲对此没有任何惊讶的意味。
“这不是你一向最拿手的?”
“虽然我的确不想让小熠跟你这种人来往,但做父亲的,原本我的一切东西就都是他的,他既然想要,只要他开心,我不会有任何意见。”
话里话外,都充斥着沈熠能够看上我,那是我这种婊子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的义正言辞。
良久,我保持着同样的姿势无法动弹。
我好像在这一刻忽然失去了听懂人话的能力,明明父亲所说的每一个字我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当所有的字都连接起来时,我大脑承受信息的功能直接炸裂。
我彻底变成了一个可以“传宗接代”的物件,在子承父业的社会背景里,从父亲的床上脔物,成为了弟弟可以肆意对待的床伴,而在这传承转化的过程中,没有人问我一声意见。
仿佛我就只是一个可以任意转交他手的充气娃娃,除了在床上会发出特定程序的床叫声外,不会有任何人会在意一个性爱工具的感受和意见。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再次听到自己麻木嘶哑的声音,“那他知道我和你”
父亲有些不耐烦地打断,眼底那种我最厌恶的审视重新罩在我的身上,“怎么?你很想让小熠知道?”
我忙不慌地摇头。
“别让他知道这件事。”父亲再一次警告我。
瞧着父亲的脸色不像作假,我对当初的事情没有被发现的侥幸,再度增强了几分信心。
这可能是这么多年来,父亲对我说的话最多的一次。
“你以前是怎么爬的我的床,以后就怎么去伺候小熠,不过是换一个人而已,别显得自己好像有多委屈似的。”
说完,父亲又顺势拿出桌子上的文件,自顾自地翻阅起来,不再看向我,“还有小熠的事情,你在他身边,隔几天就给我汇报一次他的情况,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
敢情这是打算把性爱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