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霍贼可是在京城
里饮宴的。呵呵,暗香零落一副赶着去投胎的模样,搞得天怒人怨,那处巢穴可
不就是留着给向无极,乃至梁俊贤积累名望之用?他日向无极领兵剿灭了贼巢,
就算朝臣有怨气,又有谁还敢反他?」
「没有了,没有了……」
吴征将双拳捏的咯咯作响,怒不可遏,却又黯然道:「我娘悄悄来成都城之
前,时常戴面具示人。忧无患只不过是个名字,霍贼用来掩人耳目的名字而已。
一副面具,一个名字,谁都看不清面具下的真容是谁。霍永宁是忧无患,向无极
也是忧无患……咱们已彻底败了这一局,不管你们服不服气,我们都败了……贼
党坚毅果敢,不得不服!现下我们要做什么,你们明白么?」
凄凄惶惶,茫茫然然!吴征忽然说出丧气话来,陆菲嫣一时头脑一片空白,
冷月玦也蹙起了眉头,涉世最浅的顾盼甚至白了脸色,连韩归雁也觉得前路一片
黑暗,无法可想。
「我说这些不是要灭自家的威风,而是要先让大家都明白,从前的一切,都
离我们而去了,什么都没了。无论用了多少功夫心思,多么舍不得,都没了。京
城里不要抱任何的幻想,以霍贼之能,这一阵能把咱们的后路全数断绝!」
吴征起身,嘶哑着喉咙道:「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再开一局……只是这一回
,咱们的本钱少了许多……太多……雁儿,对付梁玉宇的事情准备得如何?早些
让他登基,可多挤出些时光来,我们也好有的准备之机。」
「已全备下了,就等祝家主!她是至关重要的阵眼,待到明日她歇息好了,
我们就动手!」
「不用。做好两手准备,白日与夜间,其实夜间动手最好。我娘的本事……」
吴征终于有些开心地笑了出来道:「她是天底下号杀手,你们没见她在
桃花山上是怎么屠戮长枝派满门,又是怎么打得戚浩歌与李瀚漠节节败退的。」
纵使已知道了吴征脱险的经过,一听到此节众人还是忍不住满心震惊,又是
振奋!无一不心驰神往,只恨未曾亲眼见着桃花山上惊世骇俗的夜战。
前路淼茫,己方的任何一点力量都是信心与士气的来源。
有祝雅瞳这样一位真正的顶尖高手助阵,于当下而言意义非凡。
吴征又向营帐外退去,边退边频频点头。
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要筹划。
控制住梁玉宇只是步,往后又将何去何从?没有哪一条路必然可行,形
势或许瞬息万变,他所能做的,便是努力去记忆从前学过的历史,罗列出皇帝继
位的前后的种种可能,变局之下霍永宁又会怎样实施对昆仑一系的灭绝之计,于
他而言,同样要有许多预桉。
「征儿且慢,我有话与你说。」
方退出营帐,陆菲嫣就跟了出来。
美妇媚色尽去,一脸凄然。
「嗯,我一直在等你。」
对陆菲嫣的难过与自责,吴征感同身受。
他背负着整个昆仑派,也连累了昆仑派。
她则会连累了家族,整个陆氏家族两千余人口。
「真的没有希望,毫无办法了么?」
心慌意乱,词不达意,吴征却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默了默,吴征还是拥她入怀柔声道:「壮士断腕,可保希望之火……陆家主
一向睿智,他收到传讯后自会做出最好的选择,你也别太过担心。有些事,弥补
已不及,我们只能尽力挽救。」
什么禁忌不伦,在生死攸关面前一切都已不再重要。
吴征慢慢体会到了其中的无奈,甚至隐隐想顾盼会不会突然冲出营帐,她看
见了这一幕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这一段艰难的时光熬过去之后,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师妹,再也不复从前
的天真单纯。
可惜划出来作为军机要地的后营没有突然,韩归雁既准了陆菲嫣出来,自会
拉住顾盼。
陆家的事,多少受自己牵连,同样的还有韩家……派系之间从来如此,一荣
俱荣,一损俱损,谁也没得话说,可吴征仍有许多负罪感。
若一直有现在的危机意识,毫不懈怠,结果会不会比当前要好上一些?心绪
震荡间,一缕箭声破空而来。
吴征伸出二指,势大力沉的箭枝被一拈便牢牢定住。
「你的武功……」
「十一品。比你可就差得还远。」
吴征敷衍过去,摇着头快速返回营帐道:「出意外了!」
箭枝上缚有竹管,不是偷袭而是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