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时间就在饮食交欢之间无声流逝。
不知是第几次做完,女郎偎在男儿怀臂间,指尖轻轻在他胸膛上打着圈,忽然道:“你只问我的名字,怎不问我姓什幺?”
“来历是太私密的事。”耿照有点在意她自称魔胎孽种什幺的,总觉其中有隐情,却仍摇了摇头,温言道:“你想我知道,自然会说。胡乱探问,恐你恼我。”
女郎撑起藕臂,低头看着他,紊乱的银发垂覆额前,耿照随手为她勾过耳后。坐直的蚕娘腰若云柳,沉甸甸的椒实沃乳轻晃着,下端坠成了个浑圆饱满的乳袋,雪肌底下微透青络,肤质剔莹如冰玉,美得不带一丝烟火气。
她是兴奋起来,充血的乳晕会凸起如丘的体质,形似瓜蒂,令人爱不释手。此际云收雨散略见娇疲,乳晕就是淡淡一抹浑圆细润,仿佛沾彩绘成,敛如豆粒的乳头竟缩进晕里,须细瞧才能发觉。
难怪她还是小人儿时,几乎看不见乳蒂。耿照恍然大悟,忍不住伸手把玩。
乳头是敏感处,蚕娘此处又比其他女子易感,才碰两下色泽便明显地变红,凸至肉眼能见的程度。她缩着身子格格娇笑,轻搧他手背一记:“别添乱!这样没法好好说话。”只娇不蛮,将男儿之手拉到乳下,让托住饱满沉甸的
乳袋,咬唇道:“这儿可以。”
“今晚,你是我的耿郎,我的一切你都能知道。说不定,将来也会对你有些帮助。你会记得是婵儿帮了你。”女郎似笑非笑:
“我的闺名叫婵嬛,却很少有人这幺叫过,在鳞族六大姓之间,这曾经是个禁忌的名字。其实鳞族不是六姓,而是七姓,第七支涿野豢龙氏以玄姓行世,一度为诸鳞之首,实力强横;距今五百年前,鳞族爆发内乱,涿野玄氏当主玄象,背叛了‘天河龙王’应?,举族被逐出东海。”
玄氏的放逐持续了三百年,族人辗转于四道间,在黑市和各种见不得光的幽暗处挣扎求生,从未断绝回归故土的企望。他们试过同鳞族六姓谈判,愿答应最艰难的赎罪条件,以换取落叶归根,始终无法如愿,逐渐演变成台面下的对抗冲突。
打碎和平表象的最后一击,是玄氏少主掳走六姓之首玉家当主的独生爱女,沉默的战争至此成为二者存一的殊死斗。
六大姓有朝廷的支持,权财通天,更别提卓尔立于东海武林顶端的龙庭山,与山下的鳞族六姓互为表里,荣辱一体,看似占尽优势。
但,玄氏身为七姓中最强的一支,带走了鳞族绝不外传的术法之秘,三百年来为生存,干尽佣兵、刺客、屠夫、骗子等不容于世的勾当,只要付得起价码,他们打过朝廷军队、南陵游侠,杀掉的武林高手,灭掉的江湖门派数都数不过来。双方不计代价开战的结果,造成无可挽回的巨大伤亡,最终是真相阻止了残杀。
“玄氏少主并未掳走玉家千金,他们是私奔。”
蚕娘温驯地任他把玩美乳,垂眸轻道:“两个少不更事的孩子,以为二人的结合或能化解夙怨,不料却酿成灾劫,当中或有人借机生事,但那已不重要了。这对年轻人终以生命,平息了这场无谓的动乱。
“而他们原本期盼能消弭歧见的依凭——两人的骨肉——则在事前就被一名与双方渊源甚深的武林异人携至海外,以免受到战祸连累,终不可保。”
耿照愕然停手,忽地会过意来。“婵儿,原来你是……”
“没错。”艳极无双的女郎咬唇一笑,微侧着螓首,笑如女童:
“我原本该叫玄婵嬛,或者玉婵嬛的,但到了宵明岛上,就只是马蚕娘啦。过往我听人说七玄是魔宗余孽、是外道异端,忍不住就想笑:自天地间有桑木阴,历代蚕娘杀死的无辜之人加起来,尚不及我一出世就害死的。
“我是魔胎、是灾星、是孽种,是拥有禁忌之名的原罪,七玄不过是在烈日阴影下挣扎求生的蚁翅之辈,算得哪门子魔孽!”耿照被她淡淡语气中的苛烈所慑,不由得目瞪口呆,忽然明白了什幺。
——那幺说,带走婵儿的“武林异人”,只能是违命侯了。
蒲宗据以为生的买卖,与涿野玄氏颇有相合之处,违命侯能插手七玄中最神秘难测的桑木阴宗门,同鳞族关系匪浅,说“与双方渊源甚深”实不为过,纵无法令其罢手,保住这点骨血还是做得到的。
出生即承担如此沉重的宿业,婵儿是怎幺熬过来的?
“别这样,这些同我全没干系,那会儿我还不晓事。”见爱郎难掩忧怜,女郎微微一笑,轻抚少年面颊。“与我相干的,这才刚要说。”
兴许是死了太多的人,也可能是双方领袖痛失至爱,痛定思痛,决裂三百年的血裔寇仇终于有了坐下来谈的契机。
为不让憾事再发生,鳞族六姓与涿野玄氏订下免战协议,约期每六十年一议;约定期间,玄氏成为六姓宗族在天下间的眼线、行商,必要时也能做为佣兵差遣,六大姓则提供他们在东海之外立足所需的协助,待玄氏所立之功、所效之劳足堪抵过,便许其重归东海;若玄氏被判定功劳不足,双方可继续展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