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否则必然引来吏部官员问责,一切都需担在身为主簿的张六桥身上。否则光
凭瞿羽湘一名捕头,名不正言不顺,她也是北城府衙的新人,面临大事甚至未必
能使唤得动衙役们。怜悯之心一闪而过,陆菲嫣更感兴趣的还是戴志杰:「征儿
光芒太甚,志杰这孩子近年来倒被忽略了,看他不急不躁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是
个不错的人才。他一向刻苦该当有所成。嘻嘻,昆仑有后!」
「大人,此话错了。」戴志杰起身居高临下俯视张六桥道:「大人苦心经营
金刀门,拳拳之心谁人不知?晚辈的意思是,大人的方法错了。」
「倒要请教戴公子!」张六桥见状也起身与戴志杰平齐,脸上却是谦恭请教
的笑容。气势上不至于被压制得太惨,又保持着一定程度上的尊重,夹缝中的人
自有他的生存之道。
「我家大师兄曾对晚辈说过一句话: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晚辈深以为然。」
戴志杰板着脸,露出昆仑派二弟子的威严道:「临朝由盛而衰,腐朽深植,
故临朝当败,秦燕盛走强,故三分天下。昔年天下又何曾只有三朝之众?豪杰林
立于世,然良禽择木而栖,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审时度势,岂寄望于独善其身?山
崩地裂之时,平民尚知聚众以自保,抱团以取暖。张大人是聪明人,我家大师兄
的意思您也明白,还望早作决断。」
「下官年事已高,着实没有那份心气了。」张六桥无奈地摇头道:「还望戴
公子代为转告吴大人,下官唯一的心愿便是将金刀门的香火传承下去,别无他意!」
「张大人先不忙,今日起便陆续有大事发生。晚辈也在等待大师兄的消息,
张大人不妨静观其变。对了,吴大人还有一句话要带给张大人:学如逆水行舟,
不进则退。不仅学问一道如此,余者皆然。这世上多的是富贵险中求,没有光占
便宜不出力的道理。张大人,金刀门何去何从,只在大人一念之间而已,请务必
慎重。」戴志杰微微一笑,请了陆菲嫣起身离去。
杨宜知晃晃荡荡,故意落在两人后头向张六桥挤了挤眼道:「大人,您方才
评价我家大师兄的话都说得很对,唯独漏了一点!我家大师兄自下山以来,两年
不到北定亭城,出使长安,无往而不利。小子粗鲁旁的道理不懂,只知做生意最
重一个【势】字,在咱们行商嘴里这叫什么?这叫齐天鸿运!圣上恩典大师兄降
下北城府衙,这可是天助的富贵一场,张大人不妨多考虑考虑。」
陆菲嫣与戴志杰等在院外没能听见杨宜知具体说的什么,见这壮汉笑嘻嘻一
脸得色地出来,陆菲嫣蹙眉嗔怪道:「你在里面干什么?莫要误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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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师姑安心!」杨宜知昂首挺胸道:「决计坏不了事,只有好处!」
杨宜知师从杜中天,在门派里他与顾不凡一贯感情最好,陆菲嫣也熟知这位
五师弟性子扎实沉稳,向来不太多话。杨宜知与他师傅性格大相径庭,一贯来有
些没正行,又活脱脱一个吴征的小跟班。不过今日回带着两名晚辈办事,戴
志杰已让她刮目相看,杨宜知也不再是那个嘻嘻哈哈的莽汉子。陆菲嫣终于意识
到,昆仑派的下一代弟子长大成人开始登上舞台。
陆菲嫣心绪翻涌,忽然忆起吴征初试啼声时为他弹奏的那曲《怒江滩》,她
挺了挺腰,大踏步向前院走去。戴志杰与杨宜知尾随在后对视了一眼,纳闷着三
师姑步伐如此矫健敏捷,传言中她受了怪伤正在逐步失去的武功怎地忽然又回来
了?
张六桥独坐后堂,额头上密布汗珠,一张紫膛脸憋得通红。无论是戴志杰还
是杨宜知说的话都大有道理,可身处在这个不高不低的尴尬位置,又事关自身乃
至宗门的兴衰荣辱,这个决断着实难下。他并非犹豫不决的性子,可所知太过有
限,大半还是猜测,昆仑一系又不可能再给他透露的消息。
答应的话若是昆仑一系胜了还好,若是败了,金刀门瞬间便是灰飞烟灭的下
场;不答应的话,吴大人一旦回来给不了自己好脸色看,在府衙的日子也算是到
头了。思来想去风险都太过巨大,一时左右为难。富贵险中求,可这种风险总是
大得不可思议。
府衙大门打开的咯吱声与召集官员执行公务的钟声响起,张六桥方才惊醒过
来。抹了抹汗珠整理仪容步向大堂,才至一半便听见急骤的击鼓鸣冤声。他心头
一惊,情知与平日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