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战你仍是必胜?」
「是。一胜一负,你我也算是平手。」
拓跋烈凝眉了许久,低声问道,「将军何出此言?」
沐妘荷理了理罩袍,稳稳的站起了身,随后信步走到了坡边,「……因为这
崇州已然不是你的了。」她说完,扭头看向了柳坡北方的惠城。拓跋烈跟着她的
视线望了过去。
「将军何意?」
沐妘荷转过身,她舔了舔下唇,不住的用手理着被风吹起的鬓角,似乎在斟
酌着接下来的用词。
「崇州已复,你怕是回不了定南了。」
「你是说崇州六城……何时?难道是……」拓跋烈脸色瞬间苍白,气息也变
得越发混乱起来。他前前后后整理着思绪,最后猛然抬起头看着沐妘荷。
「将军可真是深谙人心兵道!是我太自负了,原本真的以为你因我背弃而悲
伤了多日。如今看来,自你我林中一别,你便已然谋划了这大局。」
沐妘荷明显听出了拓跋烈语气中的不悦甚至是愠怒,她像做错了事的姑娘,
变得局促不安起来。
「我确实悲痛至今,只是若不早下决断,之后便更加难以挽回……你已经做
的够好了,几乎猜到了我的每一步,也给了我一个措手不及。你真的是娘戎马至
今所见过的最出色的主帅。只是你年纪尚轻……」
「够了!」拓跋烈暴躁的打断了她。
「所以车辇中根本不是你,五千沐妘护送着粮队拖延了二十日,你就用这二
十日收了崇州六城?竟还未透出一丝的消息?」
沐妘荷试探般的往前走了两步,拓跋烈并未阻拦,但却用眼神阻止了她的靠
近。沐妘荷只得停下步子,搓了搓手指,轻声道来,「你想知道,我自然不会瞒
你。自那日你走之后,我便已然决定要将你带回身边。回城后我休养了三日,其
实是让探马赶上慕青,偷偷带着一万沐妘折返了回来。晔州的粮监便是坜国安插
的细作吧,所以我故意让五千沐妘和他的粮队同行,并在他眼前上了车。随后与
慕青偷换了行头,让她代替我前往了寒云。而我则带着一万沐妘,趁夜再次穿过
了鹰盲山,急行至崇州
北方门户息城。你令百姓休养生息,不做打扰,故而城中
防范本就不高。算是娘钻了你善心的空子。于是五日内,我便已拿下了头尾息惠
两城。三日前王将军麾下抽调的五万将士也已绕行而至息城,如今六城已被我六
万大军所据,寒云里还有十万沄军,故而此刻你已然……」
沐妘荷说不下去了,眼神则夹着紧张和期盼。
「而后你又独自穿过崇州,半途混入车辇,随大队一起入了寒云,神不知鬼
不觉一般。我猜你入寒云的第一日,周将军就已然接替你,前往六城指挥了吧。
可你如此大的动作,为何一点消息都未走漏?前几日,断牙还去过各城采购军姿。」
「慕青是我到后第三日出的寒云,眼下她就在我们身后的惠城之中。至于守
城将士皆已换衣伪装,大队军马则分散驻扎在了谷地山林之中,除断牙进城以外,
各城皆是戒严,只进不出,故而没有走漏消息……你只是未曾想到,不然定会有
蛛丝马迹可循的。」
拓跋烈听完长长的出了口气,这女人瞒天过海,带着大队兵马踏入坜国,竟
然没有直取定南,而全都朝自己而来,这用心未免太苦。
「你在我眼下摆了如此大局,我竟浑然不知,看来你沐妘荷无论何时都不会
松懈半分,真不亏是军神。」
「只是比你多打了几年仗罢了,待日后你年纪稍长,娘怕就不是你的对手了。」
一生傲慢的沐妘荷眼下在拓跋烈面前却是无比的谦逊,似乎生怕触动了他年轻气
盛的敏感神经,此情此景不禁让拓跋烈觉得有些可笑。前几日她明明还在他的身
下承欢,只一转眼便成了娘。就连说话的语气和方式都变得似乎不像她。
「我已然又长了见识,事已至此,你我各自归阵,决一死战吧。」拓跋烈说
完,转身便要走。沐妘荷不免一怔,顾不得其他,赶忙上去拉住了他的衣袖。
拓跋烈顿时甩手,后退了数步,随后凝着眉看了眼坡下的沐妘军。
「将军自重!」
「你还要与我一战?」沐妘荷并未理睬他的话,只是急迫的问道,「那是自
然,纸上谈兵终是空。你我两军兵马未动,岂能就此定下输赢?」
「倘若开战,惠城慕青立刻便会出兵封你东去之路,而此处地势平坦,无遮
无拦,西五里是越水绝地,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