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无甚兴趣。眼下我唯一感兴趣的,便是提着大沄太子的人头登上寒云关,闯进
云阳皇宫。」
沐妘荷希望可以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一丝迟疑,一丝犹豫。可他所给的只有凶
狠和绝情。
「两军决战,太子竟躲在关里,你还真是将他护的周全。」拓跋烈嗤笑着,
转头再次扫了眼沐妘荷身后的沐妘军阵。
「大将军约我一叙,声泪俱下,可真是感人肺腑,只可惜一直伴将军左右的
周将军却不见踪影。许是将军怕其按捺不住,冲上来要了我的命?还是让她一同
守在了关内,护住你们那位尊贵的太子?」
沐妘荷微吸口气,「你已猜到了?」
「我不该猜到么?」
拓跋烈意味深长的回道,随后扭头远远看了眼东侧的陇南岭,彷佛已经听到
了那里的厮杀之声……
昨夜散帐后,拓跋烈却单独留下了阿刻依。
「沐妘荷约我明日阵前一叙,你可知为何?」
「阿刻依驽钝,不懂这些战场礼数。」拓跋烈挑眉看了他一眼,轻声笑了。
「你不是不懂,你只是不敢说,这些时日,营中将士猜的天花乱坠,我知道
都是你压下去的,辛苦了。」
「不敢……」阿刻依硬生生的回道,他就是这样,不会阿谀奉承,也没什么
城府,高兴便是高兴,生气便是生气。亦如此时,他怎么都觉得拓跋烈是在用断
牙将士的性命去冒险。
「阿刻依,你需明白,坜国的未来定不会如城中的几位大王设想的那般壮美,
我们拿下了兖州,他们便奉我为武圣传人,而双眼却已然看向了云阳。我是他们
手里最锋利的矛,终将会被用于刺穿最坚实的盾。我和她早晚都会有一战,而且
无论胜负,于这天下而言,都是喜事一件。」
阿刻依似懂非懂,「喜事?」
「对,喜事!」
拓跋烈起身走到了地形图边,摆了摆手,阿刻依顺从的跟到了身前。
「明日战场一叙,你并不用将其当作什么礼仪,因为从此刻开始,这场仗便
已然开始了。我来告诉你,沐妘荷将会做些什么。」
阿刻依的双眼终于散出了光芒,他就知道,大都尉不会像塔玛老爹家养的蛮
牛,只顾着往前冲,他是整个坜国唯一明白运筹帷幄的人!「
拓跋烈用手在狭长的崇州划了一个圈,慢条斯理的说道,「崇州居于陷地,
山势东西相抱,六城皆为小城易攻难守,由南向北曲线而去。虽跑马平地甚多,
但亦不乏纵向狭隘之处。丘陵河流交错,本就不是易守之地。而九牢山系贯通东
西,西侧直插熠国,东侧余脉上行直挂我大坜东北角头,乃是大沄天赐屏障。故
而沐妘荷才将寒云关立在了这陡峭的天泽山上,而舍了崇州的外防。如今我们拿
下崇州,孤军深入至寒云关前。若是兵败欲退,崇州六城,丘陵河流,皆会阻我
之速。因而,往返大坜的唯一也是最便捷的通道,便是东侧的拢南通路。于沐军
而言,只要据此咽喉要道,进可长驱直入,绕后封我等出崇州之路,与主军前后
夹击;退可趁我攻寒云之际,穿插而来,取我断牙大营。所以明日一叙之际,沐
妘荷必会派人先取陇南。」
「既然陇南如此重要,我们为何早不派军守住?」阿刻依疑惑的问道,「我
自然早早就守住了,只是未用断牙罢了。断牙皆是轻骑,擅长突袭游击,设伏打
围,若是在陇南下寨示敌,沐妘荷会有数不清的法子让守军全军覆没,故而我们
只能用而示其不用,有时候先下手并不为强,反而为困。沐妘荷自然明白这个道
理,所以她也在按兵不动,这个女人从不打没把握的仗,也从不会用将士的生命
去冒险,明日约谈,只是为了牵制我的大军,给沐军穿过岭南取我后路拖延时间。」
「原来如此!这女人心机可真是深,到时候看我不活剥了……」阿刻依恍然
大悟的敲了下拳头,恶狠狠的说道,可话还没说完,一股寒意便迎面而来。
拓跋烈的眼神变得极其冷冽,只是匆匆扫了他一眼,便让他不寒而栗。
「下面我所说的每一句话你都必须听个仔细明白,这关乎到明日之战成败与
否。」
阿刻依从未想到,这场大战的关键居然在自己身上,他不住的吞咽着口水,
许久后才用力点了点头。
拓跋烈长叹了口气,轻声安慰道,「好在她回来的时间太短,又求战心切,
许多事可能都无法安排周全。来,你坐下,之后所有的计划与应对之策你都要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