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张霁隆诧异地看着我,当然他的这种诧异,却让我有点觉得他似乎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当然是我觉得杨省长,或者是别的人本应该会通过你找到我啊?毕竟首先兰信飞是你们隆达集团的法务部总监,我觉得,他死了您应该会问一句;上官立雄是红党的人,上官果果是红党三代,首都的人都找到了胡敬鲂和那个那欢,没人通过你找到我,这事情我总觉得有点说不过去啊;当然,我也听说,易瑞明和上官立雄的关系水火不容,杨省长早年间是易瑞明的学生,那么当时该怎么对待上官果果,我觉着杨省长总得知会一声——您是不知道,当时徐远要求我往死里查这个案子,沈量才却要求我从宽处理,这俩人的骚操作一波接一波的,往我这个办案小组里塞了不少人,说是帮忙结果全是来看着的监工!就我现在想起来,我还头疼呢!”
“这个啊……这几天我去了趟蒙东办事儿,一直忙着跟北蒙乌兰巴托来的、还有从俄国莫斯科来的几个客人谈生意,要不是上官果果上了新闻,F市这边发生了啥我是真不知道。兰信飞的事情我也是看新闻知道的,他虽然跟我是工作上的关系,但是其实我对这个人也没多大好感,刚才赵五爷的话你也听到了吧,他那样到处勾搭良家妇女的人,被人弄死了其实一点都不奇怪,我倒是真不知道他的那个妻子居然是你的国中同学;而且别说我不给你打电话,小杨她家老爷子也没通过她跟我打什么招呼。”张霁隆又夹了一筷子拔丝葡萄,放在水里蘸了一下,又放进嘴里咔嚓咔嚓地嚼着,“不过我看你处理的挺好的啊。我早就跟你说了吧:你用不着跟徐远抱着一起死。当警察、办案子,该是怎么回事不就是怎么回事么?他可不像十几二十年前那么刚正不阿了,把一切都当做控制手下和倒逼上峰的手段;而那个沈量才,呵呵,那家伙更是个善于弄权之人,不堪大用。你现在这样处理就挺好的,就算是你按照徐远的目的往死里查了上官果果,但你也是秉公执法,而不是听谁的话。”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仍然有点不安:“知我者,霁隆哥也。但其实,我心里还是有点怕。”
“怕什么?”
当时我还不知道紧接着,上官立雄就会被人架空然后提前退休,并且终身蛰居,也不知道很快,首都的那些“白银会”的成员将有一大批落马,所以在我的心里当然会有所顾忌:“当然是怕自己会不会哪天就因为上官果果这件事被人搞了,甚至被人偷偷做掉呗。我从机场把上官果果抓回来的时候,还没等审呢,就杀出来一帮人要把他抢走——看样子,应该是商贸部或者什么别的部门假装的司法调查局的人。要不是省政府派了红党政治保卫处的黄云烟来搭救,我估计我都废了。然而即便现在黄云烟已经让我吃了颗定心丸,告诉我有他们在,不会再有人对我和其他办案员警怎样,我还是心里打鼓。”
张霁隆又擦了擦嘴,然后平静地看着我说道:“这事情你大可放心好了,既然是那个黄处长都开了口,这事情到此就完全落听了,他的话不会有错的,黄云烟这个人的定心丸一般不会轻易给人吃。至于以后,只要你自己别跟外人再乱说什么,就包括你刚才跟我提的什么听说过易元首跟上官宰相之间云云这种话,你自己和其他办了这个案子的人,也别再把这件事情搞得大鸣大放的,我想,应该没人会再对你为难的。”
“好的,我知道了。唉,政治的事情可是真麻烦啊……我是真不知道霁隆哥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身边那么多政客围着你转,你又要去围着阶位更高的政治家们转,”我挠了挠头道,“而我呢,我其实只想好好当个小警察,能抓坏蛋、办案子,这就够了。天知道为啥我要卷入这么多的破事儿当中。”
“我想我也跟你早就说过的吧,这世界上的所有事情,哪怕是吃喝拉撒,全都跟政治有关。不过你会有这样的困惑也正常,你在这个年纪,承受了太多你不该承受的事情和责任。想想你曾经的那些小学、国中同学,他们大部分,此刻都应该在为马上到来的学年论文答辩和期末考试发愁呢。挺过去就好了,不是好多人都觉着你不成熟么?相信我,只要你能把这个阶段挺过去了,没多长时间之后,你将会比其他人更加成熟。”
“对啊,大部分小学、国中同学,还有一部分已经成了杀人犯呢。”
“哈哈哈!”
“呵呵,我倒是想永远幼稚下去,但就像我现在这样,若是继续幼稚下去,早晚有一天我保不齐会被人算计死——夏雪平跟我算掰了,她现在又被借调到情报局,和周荻天天风花雪月;我这边刚把我们一组里面那几个刺头算是安抚好了,按下葫芦浮起瓢,风纪处那帮新来的警员和实习学警还有不少想找我麻烦的,还把先前跟一组的老账本又都重新翻了出来,就这点责任,我就算没能力背负也得负啊……”说到这,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于是我立刻绷直了腰板坐了起来:“对了,霁隆哥,可能我还真有件事得通过您看看,能不能求求谁帮帮忙——您说我这脑子,这件事那天晚上我跟黄云烟谈话的时候,我就应该跟他提的,结果那天我满脑子都是上官果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