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重,多了份不怒自威。
沈榷气得砸了茶盏,一手拂掉桌案上的文书。“打发了知聿,没想到祁安竟也会跑来兴师问罪!他凑什么热闹!”
妙君脸上没了笑,支支吾吾开口:“咱们做好了,奶奶先吃着……爷,爷没差文君回来,兴许是准备在学堂里用饭。”
“沈史联姻,牵扯的势力太多。官家和太后相互掣肘,拿一桩婚事试探命官。太后亲自赐婚,只不过想早早厘清各方势力的站队。”沈榷顿了一下,站起来,转身从书架上拿出一个带锁的匣子。他打开木匣,里面只放了几张信纸。
沈榷把信纸折了又折,“若是太后真的慈爱幼辈,倒也无妨。只是她与厉王结交高官,现下想拉拢史家势力,联姻是他们的上上策。宋熙宜当真是厉王的好妹妹,对他言听计从,情愿牺牲聿儿的婚姻。”
“现下松口,只怕是会打草惊蛇。官家的意思也是按兵不动,且先看太后党人能做到何种地步。”沈榷摩挲着手上戴的暖白玉戒指,“我必不叫聿儿和沅儿重蹈覆辙。
环姐姐愁得脸色都发沉,“聿爷最近不爱回家怕也是这个缘故,沅哥儿今日去见他,得问问清楚,看看爷是什么意思什么态度。我见爷是喜欢哥儿的,是想与哥儿好好过日子的。”
“这是太后与宋熙宜的书信。信上倒无其他内容,只聊了些家常。太后反复提了史家的女儿正当妙龄,而姜沅身份低微,配不上聿儿。既是有皇家血脉,得配个豪门贵府。”
沈榷勃然大怒,手重重拍在檀木桌子上,“当年,你只是个襁褓之中的孩子,你懂什么!意儿的事,只是意外……”
他看了眼远去的沈知聿的背影,叹了口气。佝偻着背,仿佛苍老了几岁。
“我悄悄去,给爷递了吃食就回来,兴师动众的反而影响国子学的学生们读书,环姐姐放心,又不是去什么偏远的地方。”
“无妨,有马车接送,环姐姐别担心。”
环姐姐扶起姜沅,往里屋换出行的衣服。
姜沅怔了一下,摇摇头。
书柏自是知道其中利害,又心疼沈知聿。“官家子嗣单薄,太子早夭。厉王野心勃勃,伺机而动与太后勾结。只是可怜今日聿哥儿跪在殿内求了那么久,看样子是真和姜沅琴瑟和鸣。”
“你们会害死他的,像害死我母亲那样害死姜沅。”
环姐姐点点头,将盅碗放进刻花的食盒中,“沅哥儿办事儿稳当,我自然放心。快去快回,晚上给你蒸团子吃。”
“大哥重新娶亲,是父亲安排的吗?”
“那你烧好盛一盅,我去给爷送去。”姜沅打断妙君,“爷近日总是晚归,母亲大人寻不到人,差了瑞妈妈来问,我去看看,回来好给瑞妈妈回话。”
“沅哥儿别害臊,姐姐有话问你。”环姐姐理了理姜沅衣服上的褶皱,压低声音说:“沅哥儿嫁过来这么久,肚子里头可见喜事儿?”
“可你还不是没护她周全。从正妻变成妾侍,死了都不能进沈家宗祠。”沈祁安看着沈榷的眼睛,知道了他的态度,也不欲多留,转身离去。
沈榷不语,默认了沈祁安的问题。
“沅奶奶,今儿个下面奉上来的土鸡,羽毛光鲜亮丽,体量肥美,炖汤肯定鲜。”妙君掀开彩珠帘幔进入林颐院正殿。
“二哥儿!”书柏站在一旁,听到沈祁安越说越不像话,忙出声制止他。“当年的事,大人也是诸多无奈。你母亲,大人也是拼了命去护着……”
沈榷抬眼,看到来人是沈祁安,往倚背上一靠。他咳了几声,方开口:“这件事和你无关。”
“沅哥儿还是让我跟着去罢。”
一道人影进来,挡住书房外大半的光,影子慢慢从地面爬上沈榷膝头。
“住口!”沈祁安触及到了沈榷逆鳞。
热滚滚的鸡汤倒入描金的盅碗里,盖子一盖上去,蒸腾起来的白气随即在空气中消失散尽。
近日天儿热,环姐姐备了水蓝素纱的长衣,又给姜沅套了件儿乳云色的对襟衣衫。
“二哥儿心善,那癸君和意奶奶一样的境遇,难免心急。”
“这东西沉,我拎着罢。”环姐姐伸手想要接过,被姜沅拦下来。
“意外?”沈祁安打断他,“这么多年,你从来不敢去天净寺为她上香,难道不是心里有鬼吗?”
环姐姐叹了口气,“沅哥儿年纪小,这些事儿原是不着急。这偌大的府邸,人多眼杂,最不缺人喷闲话儿。近日下人们都在议论,聿爷要另娶贵女,降妻为妾。沅哥儿没个孩子,母家也不能为你撑腰,往后可怎么立足。”
“怎么,这次娶亲,不用我替了?”
姜沅撑着脑袋,指尖捻了纸张轻轻翻页。见妙君进来,他才抬了头,“大爷今儿个回来吗?”
“所以,沈知聿一定会娶史家女儿是吗?”
沈知聿要另娶新妻,这件事儿姜沅早就
沈榷瞪他一眼,“没规矩!这件事,你就当从未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