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之内,清幽雅致,墨香萦绕,但此刻气氛却莫名尴尬。
南宫清和阎洛坐在正座,有为和无为两兄弟恭敬地立在桌侧。
然而桌前站着的老妇才是主角,正在挥毫泼墨,为后日即将举行的选盟大会题词。
这老妇并非什么名门望族,仅仅是南宫教后厨之一,近日忽然被南宫清发现写得一手好字,隶篆行楷信手拈来,狂草更是笔走龙蛇翩若惊鸿,书法造诣竟也称得上颇高,不知怎的她竟被埋没在后厨这么多年。
于是南宫清赶紧请老人家来给教里写几幅字挂上,免得每次都被东方鸿笑话堂堂天下第一教,连幅名字都请不起。
等回头书成之后,给老人家编个文雅的笔名,再装模做样地盖上红印章,裱起来,幅幅都是妥妥的名家手笔,丝毫不比那些重金请回来供着的字帖逊色。
老人家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要是不大声喊,便听不见旁人说话。于是几人也就没管这些,正常交谈起来。
南宫无为脾气臭,而且当着家长的面更猖狂,吹胡子瞪眼地看着阎洛。虽说这人自公布要参选盟主后暂住他们教内,可这也太不避嫌了。师尊要指点他们,这个叛徒怎么没点眼力呢?
不许挨我们师尊那么近!
不许碰我们师尊的头发!
南宫无为觉得自己要被气炸了,可是师尊却毫不在意这些小动作。
同为胞弟,南宫有为则心思细腻得多,把二人的神情动作全都看进眼里,心越来越沉——如果没看错的话,阎洛手里把玩的那个玉葫芦就是师尊最近难得一喜的挂件。
嗯不过不要紧,师尊向来不重身外之物。
但是两人中间只摆着一盏茶,是谁的呢?按照主客来讲,这茶是阎洛的;按照尊卑来讲,它应当是师尊的;只是还要考虑师尊向来不在乎这些等级辈分
嗯不过也不要紧,自己是绝对不会让师尊同魔头共饮一杯的。
只见南宫有为思忖片刻,径直去沏了一杯新茶,毕恭毕敬地奉到南宫清面前,还用那张面瘫脸传达着一些根本不可能被解读出来的言外之意。
阎洛看着这俩徒弟一个劲儿地把自己向外挤兑的模样,摸摸下巴,兴致忽地就来了。
这边,南宫清却没察觉到几人的暗chao汹涌,依旧在认认真真地询问大会以及最近清剿魔教的事情。
“根据其他三教提供的情况,魔教内部产生了分化意见,出现一派人士反对原教主肆意妄为危害苍生,开始‘清剿霍乱’。”说着,南宫无为瞪向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魔头。
“好事,任其发展。”南宫清端起茶,慢悠悠吹口气,撇撇带着黄牙的嫩叶,看向今日莫名有些闷闷不乐的弟子:“有为,你那边呢?”
“师尊”有为难得一见地面露赧色:“明日比武,可否有幸请您指点弟子一二?”
无为赶紧跟着附和:“师父,别的教主这些日子都在抓紧训导弟子,以期在大会首日拔得头筹。”
南宫清放下茶,正色问道:“你二人,平时功课可有保证完成?”
——“保证完成。”“保证完成。”
“一丝不苟?”
——“一丝不苟。”“一丝不苟。”
“那便足够了。”南宫清毫不在意地从阎洛手中拿回一缕头发:“功在平时,我临比试前给你们加练,那么比试结束,是否就意味着再回到日常轻松状态?”
南宫有为和南宫无为心道不好:这平日里的训练一点可也不轻松
“安排首日的新人比武大会,是为了让你们多见识见识,集百家所长,摒弃一家孤陋之言。而非让你们仅凭十几年的拳脚功夫就去争个高下。”南宫清摇摇头:“难得有机会,能观摩到各家各派同龄人最Jing湛的武艺,相较于胜负高下之辨,哪个更重要不言自喻。”
二人受教地点点头。
阎洛也认同地跟着点头,被无为又是一瞪。
南宫清起身去看老人家写的字:“你们说,这武功发展至今,进步了吗?”
几人正在认真思索,忽然听老妇咳嗽一声,开口慢悠悠说道:“不瞑目,不瞑目。没到这么严重的程度。”
几人:“”
南宫无为上前,贴在老妇耳边大声说:“师尊在问进步了吗,不是瞑目了吗。”
“噢,噢,”老妇赧然一笑,放下笔:“老了,又聋又瞎,让教主见笑了。这字先晾着,老妪去后院瞅瞅锅。”
南宫清送老妇人离开,返身回来后见到阎洛正盯着门口的方向若有所思,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阎洛笑着摇摇头,表示什么事都没有。
他以为三人是在思索刚刚的问题,想了想,自答道:“私以为,这武功,说到底便是运动体内真气,以招式为用,实现或攻击或防御之目的。”
“又由于个人天资Jing力有限,是以各家各取所长,专修一派,不断丰富招式弥补不足。”南宫清指指阎洛:“阎罗教擅剑,气势大开大合,反面则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