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咱们好赶快找郎中。快,快!”转身看到赶过来的扇儿,“扇儿,扇儿,咱们下去救人,快!”
扇儿看到那些碎木,心里一阵恶寒,
看看府管,他跟著点头,她就立马折回去,简单收
拾了所剩的包袱。按著府管留下的记号,一路往山下寻去。
谷底,少爷已经在那里寻到了夫人,还有些气息,府管去了渡口那里找人来帮忙。只见易臣托住住夫人,将她抱在怀里,为她暖身,
给她擦脸上的水。扇儿迅速跑过去,简单的帮
著夫人换了件干的衣服。感觉到这些动作,易夫人睁开眼睛,她想要抬手儿子的脸,但是本无力抬起来,想是骨头已然断了。
“璎珞在掉下来的时候一直抓著我的手,她是个好孩子……要找到她和我的孙儿……好好对她……”易夫人逐渐开始发抖,嘴唇由煞白变得酱紫,“娘日後不能照顾你了……你自
己要好好的,要活著……”她看著儿子,忽然间笑了────“儿子,
你爹他,他接我来
了……接我来……”越来越无力的声音也消失了……虚弱,重创,还有寒冷,这些都是她撑不下去的理由,
但是那只是理由而已,
真正要了她的命的是易夫人早在丈夫死後就已经失去
了求生的意志。而这次落水,也只是帮助她以最快捷的速度,完成了自己的愿望。
易臣放平母亲的尸身,跪在她身前,手里还是不断替她擦拭著。娘亲的苦,他明白。自
打父亲被带走,再到尸身被送回来,她那种敢作敢为敢笑敢骂的格就消失不见了。他恨自己怎麽就选了这旱路,亲自送母亲升了西!婉婉,父亲,母亲或者是因为他、或者是为了他而死,真的不知道老天还要怎样惩罚他,不要把璎珞和孩子也带走,好不好………………不
要带走他们………………
扇儿一方面照顾易臣和府管,一方面按照易臣的意思将母亲火化。为了上路方便,
离开
京城前,在易夫人的同意下,易孝正的尸身就被火化掉了。这次,易臣颤微微的将母亲的骨
灰和父亲的融合在一起……
举目凝视那深灰色的磁甕,他们终於可以永生永世相爱相守了。易臣忍著热泪,带著仅有的易家两人,对著骨灰甕扣礼。赶来帮助他们的渔民,都安静的守在一边……
能见到母亲最後一面,他就更相信璎珞还活著。看著府管找来帮忙的人,他也投入到了寻找璎珞的过程中……
不高的山,那娇小的人儿却如蒸发了一般……连尸体也没找到……
三天後,渔民担心贼匪折返,都撤尽了,只留下了易臣三人。悲伤的易臣更是沮丧,坐
在河岸的土石上,望著河面。
扇儿按照府管的意思打包了行李,
捧著那个骨灰甕来到易臣的旁边。府管也坐过
来,“少爷……咱们还是走吧!先到安平把易家的牌位祠堂都整理了,把老爷夫人葬了……慢慢把易家收拾起来……少夫人如果命苦,现在必定已经亡故了……若是命大,吉人自有天相,咱们会找到她的……”说完,他拍拍易臣的肩膀,
强硬的拉著他离开了谷底。
落魄单薄的三个人,身上几乎没有什麽财物,也吃定了大不了一死的信念,愣是照著原路而行。可能是这几天满山寻人的动静很大,又或者死了好几个喽罗的贼匪想要再整旗鼓的休养生息去了。总之,就靠著三双腿六只脚,三人终於到达了安平郡。
一切祖业的交接和丧事的办理因为有了宗亲,而顺利了很多。再次走进亭台楼阁式的宅
子,那份空虚,
那份寂寥压住了易臣的心。这里本来可以看到母亲康复,本来可以看到璎珞
笑脸盈盈,本来他的孩子可以在十几日後呱呱落地的……
傍晚,易臣,府管和扇儿三个身份差异很多的人坐在了一起,素菜清粥,麻衣黑孝。桌子上留出了四只空碗,却都倒上酒水。一顿大灾大难後的团圆饭,三个人都有些哽咽。易臣
最先开始灌酒,对著四肢空碗,他有著无限的悔恨和惆怅。如果他死了,这四个人谁都不会死!碰空碗落,掷地有声。府管换了碗来再为他斟满……
一个因为还活著而悔恨,一个因为还活著而忠心,一个因为还活著而庆幸。三只碗不断
的空了满,满了空……直到他们都醉倒在桌子上…………
第二天,府管摇醒了扇儿,给了她一封信……那是易臣留下的,他走了,离开了这里。
他把宅子交给府管和扇儿打理,田地收上租子也够府管和扇儿的花销与打理宅子的支出。他走了,他想找到璎珞,哪怕顺著河道,一直找到大海去;他走了,
他想疗伤,疗他已经
被“死亡”这种毒药毒的千疮百孔的心;他还想著一件事,尽管他自己也无法确定,但是他总是想著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