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变故,轻描淡写的江州荒园,居
然险些就让母亲万劫不复沦落地狱……
「她在那座荒园里,当时一定是万念俱灰地看着你,巴望着你一剑把她杀了,
对么?」
「是。」
「嗯。」倪妙筠呼吸急促道:「我在燕国时,门派常会去些贼窝解救苦命的
女子。我见过,若是懦弱者多半就此受了。有些性情烈的女子被强辱之后便是那
般神情,只求一死。」
见少女双手捂着唇,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吴征颇感欣慰地抚了抚顾盼
的额头道:「若是自甘堕落没什么了
不得,反正大秦也有不少先例。以菲菲的姿
色,愿做她入幕之宾的男子只怕能从昆仑山一直排到成都城里去。但是她从来没
有,江州荒园之前没有,之后也没有。当时我就全明白啦,我怎么舍得让她死了?
这么好的女子,上天待她不公,但怎么能这般含冤含愤而死呢?」
「【清心诀】?」
「啊,你已经知道了?」吴征有些意外道:「【清心诀】治标不治本,只有
暂时压下她的病,根治不得。不过我记得她来成都之时,整个人都是容光焕发的。」
「嗯,我从小到大,那是第一回见到娘如此快活,如此迷人。」
「也没有多久。后来我们出使长安,孟前辈搦战,菲菲就无力应付,那时她
已病入膏肓。只有我知道其中隐情,也只有我能替她应战。当时我就知道她已有
死志,一方面是被折磨得再也撑不下去了,另一面则是你已长大成人。呵呵,当
时她不住地找我,要我娶你为妻。我就是不答应,怎么都不答应,盼儿,不是大
师兄不喜欢你。你这么聪明伶俐,这么可爱漂亮,谁能不喜?可我不能答应她,
我知道,只消我前头应下了,菲菲后头就一定会自尽!我已下定决心要救她,不
仅因她的姿容,也实在敬她气度高洁,待她又敬又爱。大师兄从小没有父母照料,
也不能让盼儿承受丧母之痛,她那么爱你,你也那么爱她,你们怎能轻易分离?」
吴征动情已极,道:「但她绝然不会肯。她太过爱你,胜过一切,我不应承
与你的婚事,她便苦熬着继续活下去,只怕她撒手人寰之后你孤苦无依。每一天
还是那样的煎熬折磨,回成都的途中有暗想贼党袭击,以言语辱她,她只能落泪
毫无反击之力,我便知道她已到了油尽灯枯之境,再也撑不下去了。」
「我想起来了……她回昆仑山之后每一句话都像在交代后事,我……我当时
还在心里嫌她啰嗦,原来如此。」即使陆菲嫣现下好端端的,顾盼回想起来仍后
怕不已。这听来玄奇像故事一样,却活生生地在自己身边,她又是紧张,又是好
奇,更是迫切地想要听下去,知道这些年母亲所承受的一切。
「嗯,其时我躲在屋上都听见了,我知道不能再等下去,否则菲菲就算不死
也会被逼疯。」
「为何这么说?这么些年娘都熬过来了,为何,为何见了我之后就不能再等
下去了?」顾盼只觉周身发冷,连打了几个寒颤,隐隐然预感到了什么。
「还是因为你呀,盼儿。」吴征携起她的小手道:「你是她的女儿,你身上
留着她的血,你长大了,也会有男欢女爱也会动情,你的模样和她当年一般无二。
当然,你的功法无忧,不似她那样会日日夜夜都受煎熬。可每一位娘亲的心都是
一样的,她只怕你会和她一般。她束手无策,近乎崩溃,随时都在死亡与发疯的
边缘。所以……」
「所以大师兄……就……就……」
「是纯心想救她,还是馋她身子,还是爱之极矣,我自己也说不清了。」吴
征无奈又洒然地一笑道:「当时我半哄半诱,说我能治好她。她当然不允了,可
我既然知她心结便逼迫她说,既能治好她,自也能治好盼儿……让她亲身先试一
试,万一不成,也不至于害了你。她无可奈何方才从了……」
「啊哟……」顾盼现下已不是孩童,自知个中的旖旎缠绵,又听自小心爱的
大师兄要用此法来为自己【治病】,不由失声惊呼中面颊绯红。她哪敢再去看吴
征,目光闪躲着左右流连,正见倪妙筠也低下了头,雪样的肤色竟越发白了,唯
独两只幼圆的秀耳嫣红如血,越发醒目。
「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这样逼迫亲近之人,说起来着实有些无耻下作,
可我至今从不后悔,将来也决计不会!【道理诀】正是她那本邪门功法的克星,
菲菲的病好了,她现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