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几乎透不过气来。
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慌乱便越发地慌乱,一时手足无措。本能地想伸
手
去拉,却觉透不过气来的胸口酸软无力,仿佛要瘫倒一样万般艰难。只能眼睁
睁地看着申屠神辉离去,满心的怅然若失。
不想他又钻了回来,指着心口苦笑道:「咱们以后不开这种玩笑好么?我的
师门长辈在那里含冤九泉,我一直很难过,这里的疮疤很难好的。」
「对……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倪妙筠急得泪光都泛了出来,连连
摆手,不知所措。
「我知道,也没怪你。」申屠神辉摸摸她的头道:「无心之失谁都会有,要
都放在心上日子还过不过了。」
「真不生气?」女郎犹不放心,惶急之意稍解些许,又哪里平息得了。
「从前我不也常常惹你生气,就算扯平了好不好?」
「那……那不一样。」玩笑打闹的娇嗔,与刺痛了内心里的伤痕哪能相提并
论,倪妙筠虽焦急,这点还是分得清。
「哈哈,好好好,那就算你欠我一个人情,这总行了吧?我真不生气了。哎
哟,怎么好像错的是我,把你惹怒了在哄你似的。」
他情感经历之丰,远非一张白纸般的女郎可以比拟。前因后果,他想得清清
楚楚,女郎分明说错话在先,可满腔难受转为了委屈之后不依不饶,非得把她哄
得眉开眼笑不可。男女之间情爱纠葛本就是这样,对错分不清,互相迁就又贪婪
索取。若有一日不迁就了,也不再索取了,两人之间便是再清淡不过的关系,可
有可无。
「人家被吓着了……」倪妙筠说话的声音之娇柔嗲气,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今日之奇从未想过,惶恐之心虽平,疑惑与迷茫更甚。
申屠神辉心中大动,女郎现下的媚态里别有一番可爱,他很想将她搂在怀里
好生宽慰温存一番,终究强忍了下来。这一段姻缘来得太急太速,他也没有做好
准备,也在经历着喜爱与动情的过程。再者女郎的干净清爽令人不忍亵渎,他更
期望看一看在不久的将来,她完完全全地发自内心去接受自己,再没有忌讳与犹
豫时,那鲜花怒放的模样。
又摸了摸她的头,申屠神辉道:「说实话此前还没人这么说过话,我一时上
了脾气,今后不会了。今后嘛,有什么事我会先直说,高兴就高兴,生气就生气,
绝对不甩脸色,好么?」
「嗯。」倪妙筠乖巧地点了点头,笑得十分爽心,忽然又焦躁起来推着申屠
神辉道:「哎呀,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时辰到了快走快走。」
「好好好,你别推我呀。」申屠神辉哈哈笑着,又唉声叹气道:「盼儿这几
日都睡得不好,我看她躺下后好半天才能入眠。不敢见面,能陪着她也是好的。」
「顾姑娘冰雪聪明,定是猜到战事将起才担忧,你真的不去见见她?」
「不能啊,盼儿的脾气我了解得很,她见了我就算不跑心里也会堵着一口气。
现下开战在即,我实在没有办法再盯着她,这股气若是在战场上撒了出来后果难
以预料,我赌不起呀。」申屠神辉来回踱步苦着脸道:「这事儿你也别再问我了,
问多了我也不知怎生回答。」
「人家关心你,好了好了以后都不问了,你快去吧……」把申屠神辉推出营
帐,倪妙筠反身拉紧了门帘,一颗心扑腾扑腾几乎跳出了胸腔。
方才那股奇妙的烦闷难受至今犹有余悸,也是第一回对某种情绪有着巨大的
排斥,从今往后再也不想有。她仍不明所以,却深觉这股烦闷已随着吴征的体谅
而散去,再被他热热的手心摸了摸发顶,心悸像是化了成了思思甜意,充斥心间。
他肩负的东西太多,比自己从前至今加起来的都多,可他一贯乐观,从未将
心中的不快与郁闷加诸于身边人。倪妙筠深知这种品质多么可贵,往日同门相处
时,都有两人争吵,反把怒火撒在劝和者身上。吴征却没有,从没有,以至于倪
妙筠以为他没有脾气,任人怎么揉捏也不生气。今夜一场摩擦,才察觉他的内心
深处也有敏感,也有伤痕,也有迷茫。
倪妙筠也长舒了一口气,有什么事就直说,高兴就高兴,生气就生气,她喜
欢这样的相处方式。今后即使还有这样的摩擦,也不会酿成大祸。
不知怎地,她忽然冒起个荒唐的想法:越摩擦越热乎了……
申屠神辉出了营帐挥退左右,趁着无人消失在夜色里。营中已是紧张的战备
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