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
百夫长拍拍兵丁们的肩头,该有的巡弋不能
免,做做样子该有的也得有。
「好极……」欢呼声刚起,百夫长忽然狐疑地望着江面,手搭凉棚张望片刻
看不清,他眉头一皱。久在沙场征战的警觉让他心头不安,忙唤过两名兵丁道:
「速去江边查探,即刻来报。」
小半时辰过去,没有回报,没有回音,什么都没有。百夫长又派去了一队十
人,又是杳无音信。大雾茫茫的葬天江,仿佛变成一只噬人的巨兽,正张大了嘴
瞄准了寿昌城。
「快,快报与将军!」百夫长翻身上马,与另两名百夫长带着队列一齐出城,
整整三百人的队伍让他们心中稍定。江边就算有怪物,这么多人也定能发出警示。
江边蒿草枯黄,隆隆的江水之声深处不知有什么危险。百夫长慢慢地摸到江
边,脸色吓得发白。只见数百艘大船一眼望不到边际,正顺江而下,划向岸边。
已靠岸的几十艘船下了锚钉在岸边,像铸起了一座大桥。且不断有船靠岸,桥也
在增大。
「有人,有人,敌袭,敌袭!」兵丁惊叫起来,瞬间便有几人倒在血泊里。
蒿草丛中也不知埋伏了多少敌军,正亮出明晃晃的刀枪杀来。
怪道探子没有回报,原来江岸已被敌军控制了。百夫长恍然大悟,不可置信
地望着来敌:盛国人,是盛国人。他们早就潜入寿昌城,今日提早隔绝江岸的消
息,天又大雾看不清。他们……他们居然敢进攻?幸好这一回谨慎带来了三百军,
就算冲不出去,杀声也能警示城池了。
他舔了舔嘴唇露出个嗜血的笑容,抽出长刀道:「兄弟们,让这帮盛国的软
蛋子开开眼!」
杀声四起,中央楼船上一人眺望寿昌城,喃喃道:「不时换防,燕国皇家真
是天生将才!」
「韩将军,要不要增派人手以防敌军出城?」
「不用,今日大雾,项景山不敢出城迎敌。我军军阵已成,就算出来也不怕
他,依令安营扎寨与寿昌城对峙即可。」韩铁衣伸手点了点岸边道:「这一队敌
军都杀了祭旗。」
喊杀声持续了三炷香之久便归于无。燕军悍勇,面对一倍的敌人被重重包围
之下,也杀伤了盛军百余人之多。韩铁衣闻言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战局并不意外,
盛军的战斗力确实无法与燕军相提并论,何况寿昌城里驻扎的是北方与黑胡大战
的精兵。盛军想要强大起来,唯有付出无数的鲜血。
这一艘楼船阴影里,一人在听闻了战事奏报后喃喃道:「三十万大军,若能
留下十万便算成功了……」
天光放亮之后,已严阵以待的寿昌城头,守将项景山终于看清了城外的模样。
这一夜不得安宁,人声嘈杂,盛军已立好了延绵十余里的寨栅,看人数有五六万
之多。同所有燕军一样,他也不敢相信盛军居然渡过了葬天江突袭寿昌城。就算
吃了熊心豹子胆,盛军也不敢这么做。可是眼前的一切就算在天明的晨雾中,也
一样地真实。
盛军并未攻城,只驻守在寿昌城旁。不时还有探马与信使从东北两面前来,
项景山看着雪片一样飞来的奏报,越发觉得不可思议。
除夕夜,盛国像是鬼一样冒出来的五路大军齐齐渡江。除了寿昌城这一军外,
俱是从江面狭窄处骤然突袭。诸如潼农,新都,召南等郡猝不及防,敌众我寡之
下相继失陷。盛军预估有二十余万,千里江岸,除了寿昌,陆江,大宛等几处大
城之外,居然全是盛军的烽火。
不是燕军弱小,而是人数相差实在太大,且盛军的装备之强,之丰足,全然
出乎燕军的意料之外。大秦投诚之将韩归雁率军三万进攻新都之时,围而不攻,
新都守将俞俊出城迎战。两军对垒,俞俊一败涂地……
退入城池之后俞俊不忿,重整兵马五日之后又战,再败又涂地……韩归雁藉
兵力之优,指挥若定,其后俞俊坚守不出,韩归雁便顺势攻城。
一战俞俊全军覆没,除聊聊百余军拼死杀出重围之外俱已沦为亡魂或是阶下
囚。九死一生的燕军哭道:「盛贼箭下如雨……」
「箭下如雨是什么个意思?去他娘的箭下如雨。」项景山一头雾水地甩开邸
报骂道:「一帮子蠢货废物,连盛贼宵小都打不过!」
他不像俞俊,他是燕国大将军丘元焕的心腹将领,深明「狮子搏兔,亦用全
力」的道理。他绝不会轻敌,即使是羸弱的盛军,他也会瞄准机会对着要害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