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奔而去。
陆菲嫣看他脚步沉重心中不舍,却也无可奈何。
吴征正发力狂奔,速度并不快,只是想将一身气力发泄出来。
忽觉身后香风袭至,一只冰凉柔荑拉起他的手道:「当心摔了。」
「谢谢你。」
吴征孤身一人又心神大乱,冷月玦知长辈们脱不得身,遂知会一句跟了上来。
天阴门人在吴府受敬甚多,柳寄芙也未拒绝。
「莫要太难过。」
冷月玦目泛同情之意,小手加力捏了捏才放开道:「孟前辈的事我知道的不
多,不过我信你,她不该落得如此下场。」
「恩。」
两人掉了个儿,吴征变得沉默寡言。
「你昨日才与我说,做人最重要是开心潇洒,怎地才过去就忘了。」
冷月玦颇具耐心不以为忤,温柔劝道。
「抱歉,我现下心情太差真不想说话。」
吴征甩了甩头歉然道,恍惚之间体会到冷月玦此前拒人于千里之外是何等心
境。
「好。」
两人不再说话一路奔回吴府。
吴征向祝雅瞳说明山上的一切,祝雅瞳心思敏捷聪慧自知吴征的为难之处,
一时心疼不已。
本想陪在他身边宽慰一番,眼珠子一转又道:「你很累,去歇一歇罢。剩下
的事我来安排!」
「恩。」
吴征心情烦躁,刚失去一名敬重的前辈,更不愿又在祝雅瞳面前露出焦躁不
耐,遂转身回了院子。
在屋里枯坐一个下午直到黄昏时分,吴征始终倚在床头鞋袜不脱,一动不动。
脑子里一团大乱全是胡思乱想,欲要冷静下来理一理局面,也稍慰孟永淑丧
明之痛,却总也不能做到。
房门吱呀一声推开,冷月玦捧着托盘入内一扫,讶异道:「你没吃东西?」
「吃不下。」
吴征呼了口长气,晃了晃脑袋下得床来接过托盘道:「怎地劳你亲自来?」
「柳师叔,陆前辈等人捎了话今夜不回府上,留在雨霁山为孟前辈守灵。我
来告知你一声。」
冷月玦将午间的饭菜收拾在一边,又将新烹制的四菜一汤摆好道:「我饿了
,你陪我一起吃好么?」
「我想喝酒。」
吴征拔了瓶塞对着嘴灌了一大口,喘着粗气道:「我还是不想吃,陪着你就
是了。」
「我从前也有一样烦闷之时,就会找些不着边际的杂书来看,倒是能略缓心
境。今日轮到了你……」
冷月玦小口小口吃着,嘴里塞了饭食含混不清,倒有种罕见的可爱:「我不
会逗人开心说笑话,那就说些我从前的事情,你听着我那么悲惨可怜,比起你来
可惨的多了,说不准就开心起来?」
「哈。还说不会逗人开心。」
吴征勉强一笑道:「冷笑话大师。」
「冷笑话?这个说法倒有趣。」
冷月玦偏头一想,续道:「你没反对那我就说了。我没你聪明也不太会说话
,若是说得不好你莫怪我,若是有甚疑问或是说得没趣,随时打断也无妨。」
吴征又灌了一大口酒道:「你肯对我说心里话,我开心得很。人人有不同的
经历,每一份都会有趣的很。」
冷月玦婉然一笑道:「好,你肯听我已经很开心了。」
「我的幼年与你倒有相似之处。冷家破落了许久,我娘也只是个小妾。我们
母女俩小时候处处受人白眼,有时候衣食都不足。我从小受了欺侮也没处述说,
渐渐的就变得少言寡语,也不爱与人亲近,若是见了生人恨不得低头快些走开。
你虽然没爹没娘,但是自小就受尊宠,倒是比我好得多了。」
「世家里有些规矩实在让人讨厌,然而世情如此也是没有办法。我家今后无
论如何都不会这样。」
吴征猜得到冷月玦幼时的孤苦,有些怜悯道。
「那让我先替你家的夫人们和孩子们开心一下。」
冷月玦笑得灿若春花,两行洁白整齐的贝齿在吴征印象里还是初见,其开怀
时的美态直令夕阳一黯,静了静心绪她又道:「我娘是个农家女,没见识也没读
过诗书,从小只有她疼惜我。可惜她心胸不开阔势利得紧,把冷家上下都恨到了
骨子里。那些怨念我听得也烦,可是没有办法,久而久之,索性连话都不太愿意
说了。」
「相比之下,我倒真的过得比你好多了,呵呵,还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样
子。」
「其实我心里倒没什么怨恨,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