噘唇吹了吹,轻饮了一口。
「祝家富甲天下,近日更与昆仑派一同在成都城里风光无限,不知祝家主看
上了老夫哪一处地面儿?老夫不敢满口答应,但谈一谈总是可以。」
蒋安和笑呵呵道:「不想有生之年能与祝家之主谈一谈生意,老夫不甚荣宠。」
「蒋尚书好气魄。」
祝雅瞳赞了一声,又喝了口茶才道:「近日饶北城令吴大人巧思,民女倒真
是大赚了一笔。民女虽是女流之辈,却又不爱金银珠宝,有了些活钱总喜欢花将
出去。不知蒋尚书与锦兰庄之主关系如何?民女若是看上了锦兰庄的地面儿,不
知蒋尚书能否施以援手?」
「锦兰庄?祝家主当真是好魄力!」
南城车水马龙可说得上是寸土寸金,祝雅瞳开口就要占地极广且日进斗金的
锦兰庄,光涉及的金额就吓死人,着实让蒋安和也吃了一惊道:「不知祝家主要
锦兰庄干什么?」
「川中锦绣名满天下,民女此前未曾到过大秦,还觉与长安见过的丝绸无有
不同。这一趟来了大秦才知是井底之蛙,川女心灵手巧,加之川中蚕丝无论质地
,光泽均无可挑剔。是以民女有意将蜀锦传扬至中原各国,放不负美名。」
「这个……祝家主恕老夫直言,蜀锦多有商人售卖于各国,祝家不是也有这
份生意么?且养蚕浣丝数量有限,即使祝家主有心,想让芸芸众生皆着蜀锦也一
样办不到。」
「蒋尚书一言中的。仅仅是一处地面最多只是买卖,可称不上是生意。」
祝雅瞳欠身施礼赞了一句道:「民女既然敢说是生意,自然对蒋尚书有莫大
的政绩好处。祝家别的本事没有,最擅的便是经商。锦兰庄只是一个门面,背后
仍需有大量筹备要做。养蚕浣丝川中已然颇为普遍,但仍有不足之处。诸如些荒
僻偏远之地,生活劳苦只愁一日三餐,且路途遥远运力难及。莫说每日只着急着
寻食果腹,便是织出丝绸来也难以运至成都。蒋尚书您看,若是民女出资教授技
法,再布置车马转运,不出两三年,不仅贫民有余资而渐富足,蜀锦亦可产量倍
增!蒋尚书执掌六部,当不需民女多言才是。」
六部之中原本应不分轻重,可蒋安和身为尚书令,怎不知民为国家根本?哪
一朝哪一代不是因食不果腹的贫民伤透了脑筋?需知暴乱之贼多为些活不下去的
贫民。
若能令贫民温饱,不说每年的作乱之事要少上许多,便是朝中拨出的救济粮
米都能省下一大笔开支。
蒋安和官居六部之首,更是一笔大大的功劳在身。
祝雅瞳虽是狮子大开口直指锦兰庄,但是给予的回馈更是大得惊人,诚意十
足!「祝家主玲珑剔透,佩服佩服!」
蒋安和见惯了大场面,一听便知其中门道,当下仍不动声色道:「只是锦兰
庄的主人虽与老夫有旧,要说指使他做这做那老夫却办不到。老夫倒有一言相谏
,祝家主惠及民生的义举只需振臂一呼,自然从者云集。锦兰庄可有可无,何必
去触风口浪尖?」
蒋安和劝谏不无道理。
祝家的商号虽覆盖三国且都保持着足够良好的关系,根基毕竟不在大秦。
蜀锦畅销三国,在大秦地界儿上这一块利益早已被瓜分得一干二净,祝家实
力再强这么贸然插手,难免引起公愤。
强龙不压地头蛇,锦兰庄背景深厚且早已掌控着大秦丝帛话语权,祝家即使
有昆仑派助力蛮干也不是好办法。
「明人不说暗话,此刻言不传六耳,蒋尚书又何须瞒着我一个妇道人家?祝
家做事不习惯拖泥带水,要做便是讲究快与准,从头做起费时费力,蒋尚书还请
再考虑一二。」
祝雅瞳露齿温婉一笑,直言锦兰庄就是这位尚书令大人话语中却不容退让。
「哎,祝家主真是……」
蒋安和捋着胡须无奈呵呵笑道:「好吧,我也不瞒祝家主。锦兰庄昨夜有贼
人入内行窃,所幸护院发现得及时未曾缺了甚物事。今日老夫正责成刑部加紧捉
拿窃贼,若是此时与祝家主商谈此事,岂不是显得老夫欺侮人了么?」
「竟有这等事?」
祝雅瞳讶异道:「主意打到蒋……锦兰庄头上,岂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么?不
过无妨,区区窃贼比起民生大事来聊胜于无而已。」
「呵呵,祝家主既然说得坦白,老夫也坦诚相告,且看这厅堂里诸多字画价
值不菲,锦兰庄里也确有老夫的一份子。祝家主刚来大秦不久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