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给咬到。不过,陆三霖反倒来了劲。不等武藤出言搪塞,警长就率先替他做了回答:“嗯,你讲的对。我俩都是军人。区别在于,他是军校出身,老子是直接上了战场的。”
“哎呀,果真,都是英雄。”潘梓月哗然大悟答道。她一改满脸妩媚的笑,模样变得很是庄重,举酒相敬二人,同时问:“对了,这位爷,敢问您尊姓大名?月儿向来崇拜英雄豪杰。能与英雄同座共饮,与有荣焉。”
“哈,免贵姓武。”武藤饮下了小半碗酒后,擦着嘴,依照先前的‘惯例’,介绍说:“至于名的话。因为我家道中落,实在有辱了本家。所以”
“咳嗯!”没等武藤唠叨完千篇一律的托辞,陆三霖就干咳了一声,打断了他。警长放下手中的筷子,给武藤和自个儿的酒碗里又满上了酒,然后说:“什么有辱本家。老子看你现在,跟咱这儿混得也是,啊,风生水起。咋咧?怎就见不得人啦?”
“我”突如其来的状况,直接将武藤杀了个措手不及。他绞尽脑汁,正费力在想该如何回答这一棘手问题,奈何潘梓月却已在附和警长,起了哄:“对呀对呀,武爷,您就告诉月儿吧。月儿是真心钦佩您。知道了您的称呼,才能更好服侍您呢。”
女人一席话,搞得武藤极为无语。陆警长则一来想略施报复,‘惩罚’他打断自己性致的鲁莽;二来也希望更进一步摸清他的底细。于是,陆三霖得意地舒展开眉宇,吁了口气,笑着讲道:“嘿嘿。你刚才不也讲喜欢月儿姑娘嘛?这点儿小要求,也不愿满足下人姑娘家?”
日本兵知道,到了这个地步,自己已无力再去推脱。情急之下,他思索一二后,随口告诉他俩说:“嗯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兄弟的名,便是那‘成事’的成。”
“呦呵!好!好!”陆警长抚掌大笑,连连称赞。他再次跟武藤碰了碰酒碗,粗声讲道:“老子以前就觉得,你小子肯定不简单。可不?嗯,干了!”
一阵咕嘟咕嘟的吞咽过后,两碗酒下了俩男人的肚子,使他们的意识仿佛被搁在了火上烤,头脑渐渐开始混沌。陆警长呼着粗气,带着手套的右手再度扒住酒缸,想要舀酒喝。而这时,一旁坐着的潘梓月,却忽然双手掩面,失声哭了起来。
武藤实在不明所以,出于好心本想安慰,但被陆三霖制止住了。
警长斜眼儿瞥着婊子,皱起眉,面露出一派无奈和鄙夷。他叹息了声后,把搁在酒缸上的右手放到潘梓月的手腕上,轻握了会儿,说:“怎么了呀?月儿?想起什么伤心事儿了?”
“呜呜”潘梓月依旧不肯把手挪开,捂着脸,带着哭腔继续说:“月儿真是好生命苦。月儿从小和爹娘生活在秦淮河畔,原以为日子可以无忧无虑过下去。可哪知,日本人进了村,爹娘全都惨遭毒手。全村人就我一个逃了出来,流落至今日境地。我”
讲到此处,她暂时停止了啜泣与倾诉,只是仍用手遮着脸。武藤蓦然坐在一旁,低着头呡着嘴,自知自己是插不上话。因而,他没发现陆三霖向自己投来了一丝不清不楚的目光。
警长愣了片刻,脑袋又转回潘梓月这边,嘴角挤出一丝疲惫的笑。他勉为其难地拉开潘梓月的一只手,将其捂进自己两手中,好言好语劝慰说:
“好了月儿。过去的事情,咱没法改变。不过你放心。现在呐,党国的精锐部队一直在前线浴血奋战。包括像我,还有你武大哥,当兵是为了啥?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收复故土,把狗日的鬼子们斩尽杀绝,替千千万万个你,报仇雪恨么?”
说话间,陆三霖的眼睛又看向了武藤。而面对这种情形,即使警长的话不中听,武藤也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唯有附和起陆三霖的话茬,跟着说:“是是啊。都会结束的。”?]
直到这时,潘梓月才终于抬起了头。俩男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她的眼眶依旧微红,可脸颊上却并未挂上一丝泪痕。武藤能感到,这女子好似在酝酿情绪,努力使自己陷入‘悲伤’的境地后,才不伦不类地抽搭着答谢说:“谢谢,谢谢爷。月儿再敬二位爷一碗酒。”
“好!”警长的嗓门儿突然异常洪亮起来。他重新舀了满满两碗酒到武藤和自己碗里,再将其高高举到半空,大声讲道:“这碗酒,就敬给党国,敬给生养我们的土地。希望党国早日收复故土,驱逐共匪,呃赢得胜利!干!”
“嗯!敬祖国!”潘梓月跟着应声附和,向警长回敬了酒。武藤即便再尴尬,也只得讪讪地跟着陆三霖一道,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而这一来,日本兵和陆警长已总共饮下了五六碗高粱酒。武藤只觉得肚里烧得厉害,全身上下汗湿了一片。他转脸看向陆三霖,见警长暗红的面庞已透出了几分狰狞的意味。至于他俩胯间的物件儿,则早都被各自的裤子束缚得很难受。
潘梓月缓缓放下酒碗,用手帕擦擦嘴,轻轻咳了下嗓子后,白纸脸上再一次摆出了微笑。她拾起毛豆,想要继续剥些。不料,陆三霖这时发了话:“月儿,你说”
“诶?陆爷,怎么了?”潘梓月连忙笑盈盈地回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