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老子一块儿插里头,才干得尽兴。所以,”
说到这儿,警长就又端起了酒碗,碰了下武藤的碗边,同时说:“老子给了他们几块酒钱,任他们自个儿爱到哪儿找娘们儿哪儿找去。今儿晚上,就咱哥俩。啊。来!干了!”
陆三霖故意将‘干’字咬得特重。武藤领会了警长的意思,虽心有顾忌,却也身不由己,只好暗暗叫苦,再陪着性致高昂的陆三霖一道儿,饮下了第二碗酒。
冲劲儿的加重,给他俩还没缓过来的精神头儿,再次注入了强烈的亢奋。立刻,武藤和陆三霖硬朗的面庞上就泛起了阵阵潮红,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溢满唇齿的辛辣,搞得他们不由自主大口呼起了气。
一旁坐着的潘梓月见状,适时地拿筷子夹起了菜,先将一块鱼肉放入武藤面前的米饭上,又把一块牛肉放到了陆三霖的盘子里。然后她抛去一个媚眼,娇声说:“二位爷,别光顾着喝酒了。来尝尝月儿的手艺,看看二位爷喜不喜欢。”
“嘿嘿,你这说的,才真叫及时。”醉意开始上头的陆三霖,笑嘻嘻地夸赞了她,并招呼武藤:“兄弟,来,一块儿吃。”
飞行员只能是服从‘指令’。他意识到,尽管这潘梓月的妆容和姿态言行让他感到膈应肉麻,但是饭菜烧得还算可以,和镇上酒楼里那些饭食差不多一个样。武藤咽下块鱼肉后,瞥了眼陆警长,见他也大口嚼着盘中的牛肉,称赞起了潘梓月烹饪的饭菜。两人裹在白手套内的右手,同时拿着筷子,戳着面前的碗碟。
这般场面,让武藤的意识倏然模糊了一下。他也不知,一种莫名的‘共情’究竟缘何会产生。恍惚间,武藤感到自己的下体开始慢慢变硬。他暗然吃了一惊,又下意识地瞅了瞅警长的裤裆,看到陆三霖的阴茎早已把那里的布料顶得老高。
“这俩月,老子的确是公务缠身。”陆三霖把牛肉吞进肚中后,拿过勺子舀了勺青菜汤进酒碗里,浸润了下喉咙,接着讲:
“先是重庆直接下达指令,要求严格治理各地的匪患,奸细,共谍,每天都得巡逻个几十趟,挨家挨户查。然后,前俩月的那次轰炸,他娘的那群王八蛋竟还把老子叫去好一通训,还写日他祖宗的检讨。好容易等准备回来,一封急电,说汤司令要来河南视察,县以上管警务的头儿统统都得进城集训。这一晃荡,好家伙,现在了。”
警长将手中的空碗往桌上一拍,再按住武藤的胳膊,使劲儿捏了捏,说:“给你的人情欠到现在,对不住。委屈你了,兄弟。”
“哪里,哪里。”武藤赶忙学起王良明先前教给自己的‘礼节’,微微抱拳,回应警长道:“长官您造福我们一方百姓,为国鞠躬尽瘁,何谈什么欠人情。”
陆三霖听到这话,脸色一沉,愣了愣,然后又哈哈笑了起来。他一拳头轻轻砸向武藤的右手,大大咧咧地自嘲道:“嘁,什么造福,太忒么抬举老子了。老子跟你小子一样,一介俗人而已,混个日子图口饭吃。”
一桌人都被逗笑了,仿佛陆三霖说的,亦都是自己的处境。陆警长一边吃饭,一边继续又问:“兄弟,我陆某人不在的这两月,你这边儿过得还行不?有没有遇上什么事儿,需要我来帮着周旋下?”
“啊,都还好。还挺顺利。”武藤着实心里很虚。毕竟昨晚,陆三霖曾说要带自己上县城补办身份证明,甚至试图打探自己的底细。虽说之后,这些通通没了下文,可依然给武藤留下了不少的担忧。为了避免警长再次‘热心’,他主动说:“咱们这里的人,都很好。一直都帮助我,克服了很多困难。”
“呵,帮是应该的。”陆三霖应了一声,点点头,讲道:“咱们这镇子呐,地方小,钱不多。唯一靠得住的,就是乡亲们普遍朴实敦厚,互相之间相处和睦。当然咯,”警长瞟了武藤一眼,笑了笑,说:“北边儿那一大家子地主老财,另当别论。”
“唉,爷,您不提他们还好。”潘梓月这时也插进了话。她一直在剥一盘毛豆的皮儿,并没吃很多东西。她嘟起了嘴,‘难过’地说:“我今天过来的时候,不巧碰上了那位柳太太。我见她把镯子弄掉到了地上,便想帮她捡。可哪知她非但不领情,竟然还对月儿颐指气使。我好愤怒,但又不敢得罪了她,只好”
说着,她又一次拿起手帕,轻轻擦拭起了眼角。完后,武藤见她竟还真红了眼眶,对陆三霖诉苦道:“爷,您可得帮月儿主持公道啊。”
“瞧瞧,瞧瞧,”陆三霖指着潘梓月,颇为愤慨地和武藤讲:“这还是老子刚教训完那臭婊啊那臭娘们儿,今儿又开始狗仗人欺了。月儿这都还不算最恶劣的。那头肥母猪,他娘的”
武藤搞不清,陆三霖这会儿是真生气,还是只装个样子给‘真婊子’看,就见他右手握拳,往桌上用力一砸,将自己放在碗边的筷子都给震落到了碟子上。警长‘大义凛然’地说:“月儿别怕,啊。这事儿,你陆爷管到底了!”
“谢谢陆爷。陆爷您真好”正‘啜泣’的潘梓月,眨眼间便破‘涕’为笑。她丢下逢场作戏用的手绢,再次端起酒碗,向陆三霖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