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
年轻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傲然沉静,带着点疲惫的微哑,没受伤的胳膊杵在门上,高大的身躯呈半包围的姿势把姜齐霖半笼罩。
每个动作都像是再一次强调那个曾经跟他身后的的小崽子已经长大成人。
刚刚执行任务回来的疲惫丝毫不影响对方说这句话的低压。
白哲煦自小就不爱讲话,更难能有人看出他言语里情绪。
这话只有姜齐霖听的出来里面平静中暗藏着的汹涌。
空气里还漫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刺的他又心疼又窘迫。
明显要被抓包的氛围里身后的屁股已经开始不争气的发抖。
“等你伤好了再说好不好,煦…………”
再开口已是带着点商量的意味,嗓音发涩。
这语气对于早就身处长位的姜齐霖已经是极致放低,即使仅仅这样,面色仍漫上些难为情的薄红。
他那堆小弟要是知道平时人前说一不二的老大背后这么说话一定会原地疯掉。
但显然对方早就不吃这套。
“打开。”
第二次开口时已经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
姜齐霖的异样早就被一旁盯着他的白哲煦收入眼中,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明显犹豫而不知所措的人,眼底分明翻涌起一丝暗色。
神色越来越沉,眉心拧成一团。
白哲煦刚回来本并不想罚他,且最不愿看到那东西。
但看样子姜齐霖还是让他失望了。
拼了命早些回来见人确仍是这样的结果,不提多失望,单单吞噬着理智的后怕让他火气成了倍越烧越勇。
他右手小臂缠着绷带,上面隐约还透着丝血迹,几日奔波多少有些面色憔悴,可刚从人群里杀出来残留的那点狠戾依然让人下意识怕的不行。
姜齐霖原本最不怕这种狠劲,要知道从当了家族一把手到现在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不知多少,最后下场只能是一个比一个惨。
可他怕带着这股狠劲的白哲煦。
当年的孩子已经成年,青涩褪去,男人的棱角风骨露出来,现在恐怕能把他压身下教训。
被自己带大的小崽子忤逆,从刚开始那点放不下面子的借口,到现在真的从骨子深处开始惧怕。
被教训过的那种下意识的浑身发紧,另姜齐霖颇为没面子。
清清楚楚自己破坏曾经的保证而犯错了,即使再抹不开面子却也逃不掉应有的管教。
姜齐霖很清楚前面的房间里有什么,只要面前的门打开,那这东西如果被对方看到……他今天别想能走出这间屋子。
开门的手指醉酒般不听话,钥匙和锁孔的摩擦声哗啦哗啦响。
有什么叫面子的东西跟着哗啦啦落到地上,只剩下没有人知道的比常人还娇嫩惧疼的rou体。
钥匙拧了几圈也没能打开门。
旁边人突然轻笑了声。
只是声音冷凉,完全没有笑意。
“姜哥平时在外面可不是这个胆子。”
明显这时候冷面的青年人已经压不住眼底的薄怒了,嘴角微勾,薄凉的笑脸带上三分寒冰。
镇的姜齐霖胆颤。
很好。什么都不用说,这人的所有心惊胆战的举动明明白白的表明他已经完全违反了两人的约定,并且心虚的厉害。
白哲煦扣住姜齐霖的手,握着压上钥匙,熟练的向左一扣。
“咔嗒。”
门锁应声打开,伴着这声音姜齐霖眼皮一跳。
手上覆盖的另一只手松开,故意般偏要示意他自己开门。
姜齐霖从脚底泛上阵寒意,白哲煦今天完全不讲情面的做法分明告知他对方正在怒气的边缘,咬牙不再磨蹭,硬着头皮推开眼前厚重的隔音门。
这是属于他们俩人的秘密屋子,主卧衣柜后的隔间里。
原本这里只属于姜齐霖的,早年极端的环境以及巨大的压力让他频繁把自己关进这里,用极端疼痛换取片刻清醒。
后来家业已经接近平稳,可早些年留下的那几乎是自虐般的瘾却戒不掉,割舍不了,顺着血ye悄悄翻腾叫嚣。
心瘾隔三差五发酵膨胀,这里属于在外面说一不二的男子暗地里孤独的悄悄缩在角落舔舐着伤口的秘地。
只是他从没想到白哲煦会突然闯进来,彻底打破姜齐霖那点可怜而孤独的平衡。
两人的牵扯从那之后越来越紧。
甜蜜里混着某人屁股上刺痛,还有时刻可能被泪水划破的清秀脸蛋和脆裂的颜面。
现在这间屋子正中央摆放着本该封存的东西———一台黝黑硕大的机器不知什么时候被取出来,放置在中间包着皮罩的高台旁。
白哲煦过去摸了摸,显然使用过没几天,上面干净的一点尘土也没有。
盯着这台本该从此处消失的机器在自己离开的两个月里被打开封尘,又一次摆放在这里并投入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