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晕,萧暮见状立刻伸手扶住她,说:「你休息吧,我去看看。」
白羚轻轻点头,没再逞强。
夜深了,各家各户都闭门不出,在房里舒服地吹着风扇,白天在外头已经热得人汗流浃背。
萧暮一边喊着「小旭」,一边在弟弟可能会去的地方不断绕着。这附近没几盏路灯,一到夜晚,天se便暗得什麽东西也看不清楚。萧暮轻r0u了下乾涩的眼睛,开着手电筒继续找。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羚待在屋子内也没睡着,她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上,听见家里後边传来不明显的窸窣声。
她听了一会儿,而後悄悄地溜出去,动作轻手轻脚,怕惊动了人,果然看见萧旭,他坐在後院的草堆附近,屈起膝盖,手臂交叉搭在膝盖上,把整张脸埋进去。
月光洒在男孩身上,照得他身子一半没入黑暗,一半尚在明亮处。
白羚慢慢走近,萧旭感觉到有人靠近,垂着的肩膀ch0u动了下,抬眼看向来人。
那双眼睛哭得通红,看起来受尽委屈,盯着她的眼神却有些冷。白羚微愣,以为是错觉,心冷不防紧了紧。
「你…」
萧旭把头转过去,不和她说话。
白羚眼眸微动,正yu开口解释,萧旭却突然站起来,什麽话也没说,径直朝她来的方向再次跑开,经过她的时候,那小小的肩膀撞到了她的手臂,不重,却磕得她有些疼。
萧暮正好绕回家,迎面看见弟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跑过来,他立刻蹲下来一把将弟弟揽进怀里。
萧旭挣扎的力道很大,萧暮险些拦不住他,他压住弟弟不断窜动的後脑勺,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哄道:「怎麽了?」
萧旭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地哭。
「是因为姊姊要走?」萧暮拍了拍弟弟的头,宽慰道:「不住在一起又不是见不到面了,姊姊只是要回家,以後我们再去看她呀。」
萧旭充耳不闻,y是挣开萧暮,又跑走了。
白羚看见这一幕,眼角不争气地泛起泪,她挪开视线,脱力般轻靠在家门外的墙。
萧暮走近她,轻声说:「没事的,让他闹一下,他只是舍不得你,过一阵子就好了。」
沉稳的声线在深夜里莫名让人安心,好像一切都能够安然无事。
白羚没敢抬头,怕被看见她连自己也骗不过的眼睛,她低低地「嗯」了声,作为回应。
大抵所有的东西都有期限,这段日子像是从老天爷那里偷来的,自她从满布白烟的车内被萧暮救出来的那天起,就不过是时间的幻影,是她不可贪的妄念。
短短的一年半,对孩子而言,却能像是好几年这麽漫长。
以至於未来,白羚能想起来的总是这个小小的屋子,漏水的屋檐,老旧的风扇,生锈的灶台,却承受得起寒冬的冷冽,夏日的酷晒。
当年的他们奋力抵抗命运,顽强,无惧,都将在成长的路途上化为回忆的一页。眼底浓厚深刻的ai与恨,会随时间变得寡淡,变得不值一提。
白羚坐上父亲的车那一刻,萧旭也没有出来送她,她摇下车窗,和萧暮道别,眼睛却彷佛能看穿他身後的那扇门,再看看那个总ai黏着她的孩子。
「没事。」萧暮读懂了她的眼神,犹豫了下,久违地0了0白羚的头,轻笑道:「下次见,你要好好的,保重。」
车子经过的地方吹起一片沙,白羚把头探出车窗外,不断地挥手,直到看不见那存满她珍贵回忆的地方。
在那些身不由己的岁月,现实如此残忍不堪。
「情动之初,yuwang萌芽在无可追溯的时间里。」
***
「别跑!」
夜半时分,繁华的闹市街区,小巷里更是人cha0拥挤,酒店街的生意正好,却被几个气急败坏的人扰了气氛。
「妈的。」穿着黑se衬衫的男人累得追不动,撑着膝盖大口呼x1。他扣子解开一半,露出里头的白se背心,未被衣物遮挡的皮肤连着整片的刺青。
「还不快给我追?」
「是!」
男人身旁的两个「随从」立刻拔腿狂追,一点也不敢慢。
城市边陲这一带原本已是趋近没落,附近几乎没有商家,居民们即使平时顺路经过此地,也多半会选择绕道走,宁可车程远一些,也不想靠近这块区域。
据说这一带曾经发生过不少黑帮乱斗、擦枪走火,近年来也有几件偷拐抢骗的案子,说是犯罪者的聚集之地也不为过,里头盘根交错,乱得当地政府都很难假装看不见,却始终难以斩草除根。
这样看似没人想碰、毫无商机的地带,自从去年某间开在巷子内的特se酒馆顺利开张,不久後便为这个小区迎来过去二十年前久违的光景。
附近相关产业更是一家接着一家开,形成一条着名的「酒店街」。灯火通明,五彩夜幕,夜晚人声鼎沸。
「哐啷———」
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