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的遗体是刑侦队刚从玉米地里挖出来的,身上全是泥土,部分躯体甚至出现了白骨化,处理起来非常吃力。
尤珉月主导,陈莉帮她打下手。
陈莉站两个小时都要虚脱了,但她看向尤珉月时对方还跟没事人一样,极专注地处理着遗体,并且还跟她讲很多注意点。
“注意看身上有没有致命打击造成的伤,不同的器具攻击人体回留下不同的痕迹,生前攻击和死后攻击都会有差别注意看指甲缝隙,人在抵抗的时候指甲缝隙可能会留下对方的皮肤组织、血液残留,如果有戴戒指的更要重点关注”
等处理完,两人在洗手池洗手,丰富的泡沫堆在手上,七步洗手法的顺序已经刻进了尤珉月脑子里,不用想,身体已经本能地那样去做了。
陈莉看着尤珉月包进擦手纸里的手,纤长白皙,漂亮得可以去做手模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再看两眼。
在尤珉月投来注视目光时,着急要找话题,问出了她想要把舌头咬下来的话题。
“师傅,上次的玫瑰是不是也是周京姐送的?”
办公室的同事都在猜是哪个才俊在追求尤珉月,但作为姬女的陈莉一眼就看出了周京喜欢她。
尤珉月翻着记录,抬眸给了陈莉一个眼神,淡声道。
“怎么说?”
“悄悄告诉你,师傅其实我是女同,我有姬达,能够感觉到周京姐对你有那方面的意思,但是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说出去,我不会做那么没品的事情的!”
陈莉言之凿凿地伸出中间的三只手指,做发誓状。
“什么是姬达?”
“就像雷达一样,diudiudiu,嘿嘿。”
陈莉一脸兴奋且自豪地比出射击的动作。
尤珉月把记录放下,手压在笔锋有力字迹清隽的纸张上。
“今天的报告你来写,下班前交给我,我要检查。”
“啊?师傅”
现在都五点半了,她不想加班啊。
要是尤珉月自己写的话最多半个小时就弄完了,但是她是个菜鸟,不行的哇。
“你有意见吗?”
清明浅淡的目光越过摆放架,落到陈莉脸上。
陈莉不由自主地站直了,像军训时偷懒被教官当场抓包,可怜地讪讪道。
“没,没有,我这就回去写。”
她眼神瞥到尤珉月手下压着的记事板,望眼欲穿,双手合十。
“师傅可以参考下您写的记录不。”
尤珉月把手一抬,陈莉生怕她师傅反悔,两个大跨步拿起那记事板,火急火燎地跑出去了。
等她出去后,尤珉月才靠在台面上,头疼地扶额。
周京打小就是院里的孩子王,特别调皮,成天带着一群同龄的孩子疯玩、恶作剧,把大她好几岁的男孩揍得嗷嗷叫,从小就知道靠”武力”能简单粗暴地解决一切问题。
后来进了部队,那更是一个等级森严,看个人能耐的地方,只要你实力强,想要的都能有。
所以当她按照从小培养的思维——想要的就积极去争取,在面对尤珉月时却屡次吃瘪,苦不堪言。
一个电话把尚秀文约出来喝酒。
当她看到对方半新不旧的小飞度时,冷嘲地挑了眉。
“怎么开这破车。”
尚秀文见怪不怪地瞥了她一眼,并往她背上锤了一下。
“唉哟您不知道在机关单位干活要低调吗?我要是开辆保时捷过来上班,都不用明天,今晚就能有我上了那秃头局长床的谣言传出来。”
阴阳怪气地拉长了尾音,“你是不知道,我是如履薄冰啊。”
“你单位的人不知道你什么来路?”
“老头子说了让去基层磨砺,你当说着玩的?”
“这么低调?”
“那不然呢?”
尚秀文把衣服下摆拉出来,解了两颗扣子,把盘好的头发散下来,弄了个中分。
对着手机看了看,总算是不那么呆板了,又从包里拿出根口红抹,一边涂口红一边挑着眼睛看她。
“说吧,叫你姐出来干嘛?你不是快回西北了吗,怎么还这么闲?”
提起这个周京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眉压着眼,阴沉沉道。
“进去再说。”
她们进去的这个地方是圈里一个朋友开的会员式的俱乐部,里边吃喝玩乐的东西应有尽有,隐私也做得极好。
一到卡座,周京便闷声喝了三杯酒,等她说出烦恼的根源时,尚秀文惊诧道。
“你说你喜欢谁?”
“市公安司法鉴定中心的一个法医,我挺喜欢她的,可她对我不感冒,油盐不进,眼看着我就要离京了,要是半个月后还追不上,等我三个月再从西北回来,黄花菜都凉了,我都快郁闷死了。”
周京颓丧地靠在沙发上,将头发尽数往后拢,在脑后扎了个直挺挺的小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