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装备之外,我们什么都没有带,轻装上阵,力求最快速度救出最多的人。
救援工作持续了三天,能够救出来的人都应当没有遗漏的了。剩下的被雪埋得太深,就需要用其他工具慢慢挖开了,而这些工作也不需要我们这些临空市的猎人们来做,于是在长恒山没日没夜地挖了三天之后,我们终于得以坐着专列,回到了临空市。
不过回到军队后,蒋楠没有立即解散我们,而是给我们安排了向导进行精神疏导。
黎深没有和我们一起回来,据说他这几天一直和极地派来的医疗团队在临时搭建的帐篷中抢救伤员,忙得不可开交。即使我们临空猎人的工作告一段落,他作为医生,还是心外科的权威专家,担子肯定很重。没想到,山洞的那一别,竟然就是我们在长恒山的最后一面,下一次……或许就要等到我去医院复查心脏的时候了吧。
轮到我做疏导了,军队的向导医生让我躺在病床上,随后他伸出了思维触手,试探着进入我的大脑。
我努力撤掉精神壁垒,可是我的大脑好像有自己的想法,它牢牢地竖着壁垒,阻挡着军医思维触手的进入。
军医耐心地等待着我。
尝试许久也无法撤掉精神壁垒的我急得脑门冒汗。努力了几分钟后,我无奈地睁开眼,说:“对不起,我尽力了……”
军医思索片刻,问:“之前你轻度狂化后,是黎少校帮你做的疏导吧?”
我点点头。
军医又试着用思维触手接触了一下我的大脑,果不其然,被烧了一下,他立刻收了回来。他说:“看起来,你的哨兵评级应该比我要高。”
我心里一惊,我的评级,还是藏不住了吗?
军医说:“如果和我同级或者比我低评级的哨兵,我可以直接强行进入。但是对你不行,你坚固的壁垒会直接把我的思维触手烧掉。上一次我以为是因为你在狂化边缘,但是这一次你很正常,却还是没法让我进入做疏导,所以,你的评级至少在s级。看来,我们需要更新一下你的信息了。”
我有点紧张,没想到军医倒是很高兴的样子,说:“有潜力的哨兵都有提高评级的可能性,多一名s级哨兵,这对大家来说都是好事。这样吧,s级以上的向导不好找,但是我会把你的情况和蒋队长说清楚,她给你介绍她认识的s级向导来为你做疏导。”
我的拳头慢慢地攥了起来,我抬起头对军医说:“不用了,我想,我的大脑只会对唯一一名向导敞开。谢谢医生,我先走了。”
如果说,之前把黎深单纯看作一名优秀的向导是一次刻意的引导,在长恒山雪崩中我对他燃起的占有欲和保护欲是作为一名哨兵的本能的话,今天军医的话让我彻底明白了一点——黎深是我的专属向导,我的身体和灵魂已经先于我的意识一步认识到了这一点。
我回到宿舍,慢慢地收拾着长恒山带回来的行李。我们的行动进行了三天多,随后又参与了三天的救援,这一周都没有时间整理自己的东西。我左腿上的伤正在好转,多亏了黎深为我及时处理,后来参与救援的时候都有好好地按时换药,只是在医疗帐篷里,一次都没有碰上黎深,让我心中有些黯然。
我整理着需要拿去洗的衣服,在一件迷彩服外套的胸前口袋里,找到了黎深给我捏的那只q版小海豹。它好像真的是我的护身符一样,一直被我贴身放着,它一点儿伤都没有,我也平安地回来了。
凉凉的感觉从掌心传来,一些被遗忘的记忆片段也在缓缓重新被我回忆起来。
嗅觉、味觉的留存比其他触觉留存的时间更长,触碰着小海豹,我想起来了在黎深的精神图景中见到那三只海豹的经历。而这时,我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一个问题:向导随时可以把人拉进自己的精神图景中的吗?如果是我,我定然不会随便这么做。精神图景代表着我最最深层的隐私,也是精神体栖息的场所,若来者有敌意,破坏精神图景就等于直接破坏这个人的大脑。黎深若只是为了让我安静,方便他给我做精神疏导,他需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同时,我又想起了我仍在他精神图景时,我闻到的那股纯净的冰雪的味道。随着这个味道被忆起,更多深层的画面又从脑海中被浮现:我在长恒山遇到了敌人,感官过载加上体力不支昏厥过去之后,在接受治疗的时候第二次闻到了这种味道。结合第一次闻到的经历,我好像推断出了那就是黎深的信息素的味道。我追问他为什么会忽然发出信息素的味道,他没有正面回答,好像还骂了我一句笨蛋,可是,随后黎深就对我说了什么……封印?
记忆就此中断,不完整的记忆令我感到烦躁起来。黎深为什么会一再地散发出信息素?而且他宁可对我进行精神暗示也不希望我知道那就是他的信息素?
若我要获得答案,就只能突破这层精神暗示。精神暗示并非不可逆,只是需要更多的引子,让我去一点点地把事实揭示出来。
但是我的向导知识实在太拉垮了,光凭我自己在这里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出来。而目前能够解答我的疑问的,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