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飞霄被点了xue道,腰以下浑然没有知觉,而且酸麻难忍,只能以一个很怪异的姿势半趴在马背上,两手紧紧抓住缰绳和马鞍,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从颠簸的马背上摔落下去。
一旁石玄武倒是自在,马蹄疾行,好似春风得意一般,夜飞霄看在眼里越发得忿忿不平。但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只得放软了声调,期期艾艾道,“石大人,到琅琊台少说也还要走五、六天,你若一直封着我xue道,气血不通,还没到地方我就要变成残废了!”
石玄武完全不把他的惨象当作一回事,“到了戌时,xue道自然就解了,我只有白天赶路时候封你xue道,残废是绝对不会的。”
夜飞霄不依,“我叫你点住xue道,又酸又麻又痛——我明明好心偷了钥匙帮你逃出地窖,你就这样报答我……”
石玄武黑白分明的眼睛瞧过来,有些不怒自威的意思,“你瞒着我偷剑,才使得我被一同关进地窖险些丢了性命,竟还好意思提什么报答?”
夜飞霄自知理亏,讪讪道,“我晓得石大人都是为了我,不然以石大人的本事,大可以直接杀出金鳞帮一走了之……石大人这等情深意重我——”
“少来卖乖。”石玄武毫不留情地打断,“我先前用内力将球吸在鞠杖上,才不易被人夺去,上官帮主虽然看穿却没有叫破;事后我将身份据实相告,上官帮主也大人有大量不予计较,我怎好与金鳞帮大打出手?若不是你自说自话闯入宝库里,或许还有机会与上官帮主一起去捉拿摘星手。”
石玄武眼睛直视光秃秃灰扑扑的道路,看一眼都懒得去看夜飞霄,好像这荒凉的一条小道都比他好看很多似的。
夜飞霄心里隐隐有些不乐意,又说不上来为什么,轻轻哼了一声,道,“瞧你上官帮主前上官帮主后的,干脆当真投靠人家得了——有金鳞帮主给石大人撑腰,也不用担心一纸边关的通缉令了。”
石玄武道,“你明知我的目的是为了洗脱罪名,只有抓到摘星手,才能真相大白。”
夜飞霄很是不以为然,“那何不把上官金怜押送官府,叫他乖乖交待是如何串通摘星手——若是不肯说老实话的,也拿棍子把他打一顿。”
石玄武没有做声,夜飞霄用力支着下巴扭头去看他,“怎么,你不想把那个变态公子打一顿出气么?他可是差点把你先阉后杀了。”
石玄武的表情也看不出生气,只是道,“他的事上官帮主自然会处置。”
夜飞霄当下嗤之以鼻,“我还道大名鼎鼎的金鳞帮主有多光明磊落大公无私呢,结果还不是偏袒私情。”
石玄武叹道,“人心皆是rou长的,又怎会不偏袒自己的骨rou至亲?”
夜飞霄听了,不由得想到他那个冷血的怪物父亲,这一回同玄真剑派那群人动手,自己还活在世上的消息一定也已经传到薛无涯耳朵里去了。不晓得老怪物心里又怎么想?和上官帮主一样包庇亲人,是绝无可能的了。
还是觉得颜面无光,恨不得亲自出马把他抓回去门规伺候?
多半还是听之任之,只当浑没有自己这个人。
想到这里,自然又无名火起,嘴里则在数落金鳞帮主,“要我说上官金鳞也是活该——自以为是大哥就强迫兄弟娶妻,结果逼得那小子凶相毕露,真是自作自受。”
石玄武这才看他一眼,见了他趴在马上龇牙咧嘴还不忘痛骂上官兄弟的滑稽样子,于是说,“你也顺手牵了人家两匹好马、一柄利刃,少说也值百两黄金,金鳞帮也不来与你追究。”
夜飞霄则叫起来,“上官金怜那样欺负人,拿这些东西都是便宜他了!”
石玄武道,“伤都在我身上,险些葬身火海的也是我,怎么你倒是跳得更高。”
夜飞霄马上道,“伤在你身,痛在我心嘛!我们是出生入死的好朋友,我替你出出气有何不可?”
石玄武晓得他先前那是有心甩开自己,也不来戳穿他胡说八道,只拿马鞭轻轻拍了拍夜飞霄骑的胭脂马,那马立刻得得地快速跑起来,直把夜飞霄颠得乱晃,眼看就要跌下去,吓得他急忙稳住身型,腰腿一动又痛麻得直叫唤起来,听来竟有几分凄惨。
两人一路向东北而行,出了江夏山就进了黄州地界,前一晚闹腾一宿困顿非常,又走了一个多时辰,到了一处小镇就歇了脚。
客栈掌柜和其他住客见夜飞霄一表人材却不良于行,始终叫石玄武架着走,忍不住就多看两眼,石玄武便称他是生了顽疾痿症,专程从凉州来中原看大夫的,倒也叫一群人信服。
果然如石玄武所说,夜飞霄被封住的xue道到了时辰自然解除,但毕竟被困了一个白天,气血不通,他用力去揉两腿,反而更加酸疼难忍,一晚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原本想借石玄武之力对付摘星手,现在看来还没到琅琊台,自己倒先要被他折腾死了。
第二天石玄武故技重施,又将他xue道一点,往马背上一放,就继续上路。夜飞霄又困又乏,也无力与他拌嘴吵闹,这一天行路倒也颇顺利,只是到了傍晚天气骤变,不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