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却不是江怜,谢遥匆匆说了几句便从书房冲出来,房产经理和邵靖远正站在厨房不知在研究什么。
“实在对不起,有点突发情况”见邵靖远看他,谢遥飞快地解释:“江怜病了——就是我上司。我们改天聊”
房产经理在他说到江怜病了的时候已经抬腿向门外走了,裹挟着邵靖远也莫名其妙地往外走,还想张口但发现自己完全插不进两人的对话,房产经理看了看表问:“他又在医院吗?我送你去”
“新浦口医院,拜托了”
“我也去”邵靖远气鼓鼓地跟在他们身后,冲着谢遥郁闷道:“我有事跟你说”
谢遥对江怜的病房熟悉程度不下东海集团的办公室,omega几乎要跑起来,气喘吁吁进了病房看见江怜安然无恙地躺在床上才松了口气。谢遥熟练地从旁边的小立柜中拖出了个箱子找备用的电脑,等待开机的时间给江怜介绍:“段先生不放心,也要来看您。后面这位是邵总。”
姓段的房产经理先是给自己的双手消毒,又给江怜背后垫枕头好让他坐起来和邵靖远握手,最后调慢了点滴的流速,眼神不无责备:“您对自己的身体该更当心些”
江怜对着邵靖远风度翩翩地点头致意,但显然还没脱离药物作用并不清醒:“您姓什么来着——哦,是小遥的司机?”
邵靖远已经彻底从初见江怜那种对美貌的震惊中恢复了,又不好和病人计较,只能牙疼一般哼唧着不承认也不否认。不仅因为他看到谢遥在听到司机两个字时很轻地笑了一下,更因为他想起了江怜这个名字到底为什么有些耳熟。
房产经理又稍微坐了一会儿,走前再三提醒江怜注意自己的身体;谢遥打开了电脑代替上司处理中断的工作;邵靖远打定主意今天要送谢遥回家,在椅子上生了根一样和江怜尬聊,旁敲侧击地打听他和谢遥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对谢遥了解多少。
直等到江怜一瓶药ye快输完,谢遥的工作总算告一段落。江怜被alpha烦得要死早就闭眼假寐,谢遥收拾了文件和电脑推醒上司:“去我家住一晚?”
谢遥总担心他没人照顾,这已经是每次江怜住院的保留节目了,虽然他总有各种理由不去。邵靖远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瞪着江怜生怕他答应,情急之下信息素都逸散出来一些,然而在场的两个omega一个躺在病床上似笑非笑,另一个背对着他,似乎都对那阵冷冽的冰片味道浑然不觉。
“医院够好了,小护士们会照顾我的”江怜慈爱地牵住下属的手向邵靖远道:“请您回避一下,有些工作我要交代”
邵靖远负气去门外站着,偷偷贴着窗上的玻璃往里看,只望见江怜伸手摸了摸omega的发顶。
一路无话,走到医院门口时还是谢遥先开口:“邵总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谈?”
他们站在橙黄的路灯下,谢遥满身落着柔和光晕,沉静美丽得让人挪不开眼睛。邵靖远本有一肚子的问题,此刻千言万语梗在喉头,连身边车水马龙的背景音都听不见了,傻乎乎地点了点头:“…啊,对”
“时间还来得及,足够请您吃个宵夜。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
“你为什么卖掉那个房子?”
“比起一幢不会去住的屋子,还是银行账户的余额让人快乐一些。”谢遥用小银匙慢慢地舀漆碗里的红豆汤“您想买吗?”
“想,但是一个人住就太空了”邵靖远想起往日,心头突然一阵绞痛,勉强笑着说“如果买房子能附送男朋友——”
谢遥被逗笑,及时张口不让他说出下面的话:“那可就太亏了”
邵靖远被噎了一下,过了十几秒才艰涩地叫他名字:“谢遥。”
“我以前对你是不是很不好啊?”
他最鲜明的记忆停留在和谢遥在一起那段时间,omega青涩而温柔,在爱别人的时候还不会用技巧,只知道张开怀抱将他的颓丧与痛苦照单全收。
谢遥用吸管搅了半天橙汁里的冰块,想好了才说:“虐待肯定是说不上,我觉得你只是…嗯,不在乎我而已”
邵靖远在锦绣堆里降生,又众星捧月地被养了那么大,骤然因为家道中落便坠至人生的低谷,情急之下抓住了他来安抚自己惶惶不可终日的心。等他休息够了,从饱满的爱意和重新顺遂起来的人生里攒够了力气,便顺理成章地把谢遥像一块榨干了的橙子皮一样丢在了身后
——谢遥怎么样,他是无所谓的。
“你没打过我,分手以后还给了我钱,已经做的很好了”谢遥喝完了自己的橙汁勉励他:“对一个人没办法产生爱情是没有错的,所以如果你最近总找我是觉得以前对我不好,以后可以不用再这样了。邵总,都过去了”
邵靖远这下绝望地发现:谢遥不仅对他没有任何绮念,还打心底里觉得他是个没有感情的人渣。
“不是这样的…我是觉得……”
他发现自己怎么也没办法将想要的话问出口了,几次张嘴都只觉得千言万语卡在喉头,只觉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