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八,帝遇刺,摄政王以身相护,夺剑,反杀之。
成帝受惊胎动,随行太医看过之后回道怕是要早产。
“朕这副样子,可能撑到回宫?”
“陛下是头胎,产程缓慢,若回程无阻,自然是回宫生产妥当。”
成帝深吸一口气,缓过腹中抽痛,“皇叔如何了?”
宁桢给人擦干净额上虚汗,道:“皇叔替陛下挨了一剑,王太医正在看了。”
“有什么情况及时告知朕。桢哥,准备一番,回宫吧。”
……
“这,王爷这是……喜脉啊。”王太医放下诊脉的手,不敢道喜,只颤颤巍巍地说明了情况。
舒明远合上双眼,本就因失血而苍白的脸色霎时更为苍白,清瘦的手指抓着裴修齐的手,逼出指尖一点突兀的红色。
他和裴修齐成婚不过一月,又未曾用过承恩水。这个孩子从何而来,略一回想便能知道。
“几月了?”
“从脉象上看,已经近三个月了……”
“三个月。”舒明远声音沙哑,嗤笑了声,另一只手摁在腹上,手指逐渐收力。
不像是保护,反倒像是要将腹部掏出个洞来。
裴修齐轻轻将人的手攥在掌心,免得人伤了自己,看向王太医,“明远伤势如何,孩子又如何?”
王太医看了眼舒明远,又看了眼裴修齐,斟酌着说道:“王爷身上的伤本不严重,只是身子还未恢复,兼之此时受伤失血,难免更加虚弱些。王爷若是能好好服药休养,或可养回来。”
“那就去开方子吧。”
王太医应诺准备告退,却不料舒明远倏忽睁开双眸猛喝一声,眸光如刀将王太医钉在原地。
“本王不要这个孩子。”
王太医又看向裴修齐。
“明远。”裴修齐低头看到舒明远神情,便亲了亲人,而后贴着怀中人的脸颊,“我担心你的身子。”
裴修齐大概能猜出点这症结所在。
三个月大的孩子,三个月前就是年前那段时间,舒明远为蔺恒算计,被流氓地痞所凌辱,这孩子只怕也是那次留下的。
而且……虽然舒明远不曾明说,但是他二人毕竟是同床共枕的夫夫,夜里云雨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感受到过舒明远若有若无的僵硬与颤抖。
那件事,舒明远不说,并不代表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他这些日子分外努力才让舒明远以更轻松的姿态接受自己,没想到突然出现的孩子像是一粒突然出现的石子,打破了趋于平静的湖面。
“我不要他。”
“我们问问太医,好不好?”
“不!”
舒明远拒绝的声音甚至有些尖锐。
裴修齐心疼,虽然他也很不乐意看见舒明远怀上来路不明的孩子,可是他更在意舒明远的身体情况。
“我们听听太医的说法。”
“你知道的,你知道的……”舒明远骤然挣开了裴修齐的怀抱,左臂上的伤口崩裂开,洇出一片血红,“你明知道这孽种从何而来,为什么要留下,为什么?”
“明远!”裴修齐钳制住激动的人,又小心避开人胳膊处的伤口,令王太医重新包扎,然后挥退众人,开始劝道,“明远,我知道,可我也想让你好好的,你若心里隔应,就当他是我的孩子,成不成?”
这句话不知戳到舒明远哪处痛点,只见人低着头,浑身都发起抖,最后竟是吐了口浊血出来,苍白唇色和艳红血迹形成鲜明对比,更衬得人苍白无比,裴修齐看的心中一痛,捏着帕子将人唇边血迹擦干,张开双臂重新将人抱在怀里。
“我无法把他当做你的孩子,修齐,我也忘不了。”
忘不了那次令人恶心作呕的性事,忘不了蔺恒的所作所为。
王太医再次进来的时候,舒明远已恢复如常,静静的靠在裴修齐怀里,见他进来,还有心思去问成帝的情况。
“陛下受惊胎动,已预备着回京了。”
裴修齐攥着人手,开口问王太医,“明远这胎可能打了?”
“这……”王太医看了眼舒明远,俯身行了一礼,“臣定保得王爷无虞。”
舒明远轻笑,“好。”
……
回京之后,舒明远服药落胎,成帝则在夜半时分生下一位皇子。
裴修齐攥着人手,床上那人闭着眼睛,眼睫颤了又颤,像是垂死挣扎的蝴蝶。“明远,你心底压着太多事了。”
裴修齐将人又往怀里带了带,舒明远贴着人胸膛,也不过说出“对不起”三个字而已。
“这段时间你同我道歉的次数比往日加起来都多了,我的殿下又没做错什么,不用同任何人道歉。”
“虽非我愿,可我到底误你多年,若非是我,你如今也该是儿女绕膝……”舒明远低语,他想起他们大婚的时候,想起他们的洞房花烛,想起自己彼时还有心思算计着裴修齐,哄的他不许自己用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