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能猜到一点。”沈般顿了顿:“顾笙应当也猜到了。”
“那你就不怕老夫对你们不利?”
“你若是当真有杀意,便不会选择这样容易暴露的方式接近我们。”
肖凌云:“……”
“所以到底有没有三华派。”
“我三华派足有百余人,门下弟子各个皆为人中龙凤,掌门以‘匡扶正义、惩jian除恶’为训,整日行侠仗义,为国为民。”
“这是真的,还是你随便编来匡我的。”
“你猜?”
沈般:“……”
两人对着下面的人流发了好一会儿呆,肖凌云才再开口问道:“你小子当真是高山流水庄的人吗。”
“自然。”
“高山流水庄等级森严,即便在二十年前也是游离武林之外的异类。除却庄主可习琴之外,门下长老客卿弟子都只能用别的乐器。”说罢他指了指沈般后背上的琴匣:“你若用琴,那应该跟着主姓,姓‘钟’才对。”
“可能是‘钟般’听着不太顺口罢,所以就改了。”
“你说的是实话,还是随便编来匡老夫的。”
“匡你的。”
这小子虽是木讷,却也不是个无趣的呆子。
“你爹又是何人?”
“我没有爹。”
“这样说可是有违人lun纲常的。”
“可的确就是没有。”沈般想了想:“或许是可以有的,但是他应该已经死了。”
“……那你的身世还真是跌宕起伏。”
高山流水庄的琴,又怎么可能教给一个来历不明、身世不明的孤儿?
还是二十年过去,连他们祖上传下来的老规矩都变了。
“那人是来找你的?”肖凌云指了指下面的街道。
沈般也低下头,便见潘达正站在对面的商铺门前,摇着手中折扇,对他笑着招了招手。
“是来找我的。”
“他不是不会武吗,怎么连护卫都不带?孤身一人,也不怕被仇家钻了空子。”
“或者他是特地来找我当他的护卫。”
“……潘家大少,深不可测啊。”肖凌云摇了摇头:“老夫不怎么喜欢潘家的人,先行一步了。”
“嗯。”
待潘达来到沈般面前时,还不忘多问上一句:“方才与你在一起的是哪位前辈,瞧着眼生。”
“路上遇到的。”沈般面不改色地道:“是乾坤教的长老。”
乾坤教是话本儿里龙乾元所创立的教派,教徒千万之众。
“你可还记得,《乾坤逍遥客》那部话本儿还是我当初给你带上山的。”
“嗯。”沈般点了点头:“但我以为你不会看。”
沈般与潘达相识,其实要比与罗不思还早些。只是潘达的造访一直断断续续,而罗不思一直对他“纠缠不休”,因而他与罗家的关系反而更紧密些。
“你的武功已经Jing进了不少罢?”
“嗯,已经可以把钟文和按在地上揍了。”
“你何时能将罗率也按在地上揍,才算是你的音波术真正出师了。”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应当也早已不再用琴了。”
“这便是你打晕我家下人的理由?”
潘达还是笑yinyin地看着他,看不出究竟是在生气,还仅仅是漫不经心地提了这么一句,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有半分变化。这捉摸不定的个性,他与花韵倒是极为相似的。
“我只用了半成力。”沈般坚持道:“而且我有好好让他靠在墙上。”
“但你觊觎我潘家的功法,这也是事实。”潘达不紧不慢地道:“你说你是否该给我潘家一个交代呢。”
偷师学艺是武林名门内最不齿的事情,即便是被给人家断手断脚,也没有什么可埋怨的。
沈般想了一会儿,然后道:“那我回头去给潘叔叔道个歉罢,这事儿就算了了。”
潘达:……
潘达:“你们一个个的,都仗着我爹心软好说话不是。”
沈般:“除了我之外还有谁?”
“被你打晕的下人醒来后支支吾吾的,我便派人去查了他的底,发现他在背地里做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倒是有些头脑,料到事情即将暴露,便抢先一步到我爹面前负荆请罪去了。”
哭得那叫一个声泪俱下,让仁慈的潘大盟主当场心软了,只是口头斥责了几句加上降了他的职,便赦免了他犯下的大错。
“后来那人如何了。”
“我托了衙门里的关系,将他发配流刑了。能否活下来,要看他自己的运气。”说着潘达不禁叹了口气:“家法既立,必当执行,便如金科玉律一般,哪里有朝令夕改的道理。”
“你这样做,潘叔叔想必不会很开心。”
“他罚我跪一晚的祠堂,我装晕了,便只跪了半个时辰。”潘达打开了手中的折扇,扇面上的灵雀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