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此时在顾笙面前的这个男人,便因为即将到来的喜事而容光焕发。有大红的喜服衬着,显得格外Jing神。
“行止兄气宇轩昂、一表人才,穿上喜服之后,果然更显卓绝。”顾笙发自内心地赞叹道。
“这才多久不见,顾兄怎么也开始对我说这些花言巧语了,未免也太过见外罢。”风景爽朗地笑道。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转眼间行止兄便成家了,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感慨。”
彼时把酒言欢、高谈阔论之时,两人肆意纵情山水之间,仿佛仍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少年。仿佛转瞬之间,便被时间琢磨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有关你在芳华寺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嗯。”
“不过短短几日,顾君子便能在成百上千的武林高手中出如入无人之境,实在是武功见长啊。”
“……行止兄说笑了。”顾笙摇了摇头。
对于那些已逝的无辜之人来说,并不是那么好笑。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只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东西。”风景意气风发地在红木圈椅上一拍:“婚宴之后,我便和你一起去武林大会,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作祟。”
作为风闻阁的幼子,风景向来不会关注世家之间的勾心斗角,或许对风路城背后的Yin谋算计一无所知。
顾笙只是笑了笑,转移话题道:“你若是将喜服压出折痕,明日的婚宴便不够完满了,试完了也该换下来了。”
“我都能够娶到芙兰为妻了,又有什么不完满的呢。”提到孙芙兰的时候,风景的神情变得格外甜蜜,但不知为何还有一丝惆怅划过,被顾笙所敏锐地捕捉到了。
“莫非行止兄与孙小姐之间有什么隔阂?”顾笙问道:“或是你有了其他的心上人?”
“当然不是,我对芙兰一心一意,只是……”说着风景下意识地摸了摸头发:“只是我不知道,她是否愿意嫁给我。”
“此话怎讲?”
风景又叹了口气,说道:“我初见她之时,便喜欢上了她,但她看上去对我兴致缺缺。本以为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却听说她同意了这门亲事,又突然对我亲近了许多。若她是因为两家联姻才勉强自己委身于我……那我岂不是在无意之中当了一回恶人吗?”
“行止兄恐怕想多了,或许孙小姐一开始只是羞怯,并非对你完全无意。两家结亲后便是一家人,所以又放开了许多。”
“唉,罢了罢了,不说我的事情,说说你罢。”风景摆了摆手,将目光转回了顾笙身上:“你比我可还要略年长些,这些年来也不曾有花名在外,对自己的终身大事可有打算了?”
顾笙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既是终身大事,怎可Cao之过急。”
“如何不急,我可是等着要跟你家闺女结个娃娃亲的,别等我儿子都三十好几了,你连亲都没结,连累着他也光棍一辈子。”
“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就是女儿。”顾笙笑笑,然后不由得想起了与沈般那场荒唐的风流梦。
可宜订盟。
可宜纳财。
可宜裁衣。
可宜嫁娶。
可否白头偕老、与君长相厮守。
“或许……应该不会有孩子了。”
“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顾笙摇了摇头,眼角含笑。
现在想这些,未免还早了些。
若是沈般喜欢孩子,他们或许可以收养被送来道方门的孤儿,传授他们武功和学识,看他们长大成人。
或是风景身上的洋洋喜气,不自觉地感染了他。直到告辞离开的时候,顾笙回头看他的背影,也只看到了一个沉浸在美好憧憬之中的男人。
“他应当什么都不知道。”顾笙轻声道:“邀请道方门的可能是他,但他应该没有牵扯进其他事情中。”
“看他也是个不长心的,即便有什么Yin谋,风闻阁也不会告诉他。”莫小柯不满地哼了一声,用力拔掉了墙缝里长出的杂草,从墙头跳了下来:“他连提都不曾提起尹师妹的名字,像是从来都不认识这个人一样。”
起初他也曾想过,风景娶孙芙兰是否是迫于两家联姻。现在看来,他何止是愿意,简直是迫不及待了。
这边爱得感天动地,又怎会记得有个还有个等着你的傻姑娘,难过到不行,却只能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偷偷地抹眼泪。
“我知道你与风三公子向来不和,但他为人光明磊落、直内方外,值得相交。你即便再不喜欢他,也不必与他起冲突。”
“让我违心而行可难得很啊,我还是避而不见罢。”
“沈师姐相信你能做到,我也信你。”
“……也对,三年前你们也是这样对我说的。”
顾笙的脸色微变,也不说话了,只是轻轻拍了拍莫小柯的肩头。
“不必担心,我没有钻牛角尖,但难免有些不痛快罢了。”莫小柯仰起头,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