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被带走的戏班子回来了。
听见脚步声,小芙匆忙扭头,“姑娘,他们回来了。”
华夙唇一张,呼出一口鬼气。
眨眼间,马车上哪还有容离的身影,就跟从未来过一样。
两位姑娘上了马车,纳闷道:“官兵问了些话,问那日听戏的除了周家的人还有谁,我们不敢乱说,只道单家的老夫人也在。”
另一人道:“那官爷还问,可有见过从祁安来的人,咱们光唱戏,哪知道听戏的是从哪儿来的,这一日日的,这场赶完赶下一场,听戏的人多了去了。”
“这单家的事,还是得去问单家,听那话,好似官府当真派人去了单家,只是什么都没有搜出来,只说单家有个空着的院子似乎住过人。”
“听他们说,单家大姑娘也不知是脑子坏了还是怎么的,竟说那院子住的不是人,是鬼,所以搜不到人也实属应当,前段时日她还找了道士去做法,只是那道士还未施法便被吓走了。”
“明明是被赶走的。”华夙一嗤。
容离闷声不言,想不到单挽矜竟未将她供出去,也不知是不是怕自家受牵连,不过想来……这妹妹的心本就不坏,只是太耽于争宠。
小芙、空青和白柳正襟危坐,缄口不言。
发上插着花的姑娘道:“说起来,方才那官兵不是挑开了帘子么,怎好似未看到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3=
第89章
若能看见,那便怪了。
小芙干笑了两声,“看见了,还同咱们相视了一眼,但他未说什么便走了,奇怪。”
白柳端坐着颔首,不敢多说,眼珠子悄悄往容离方才坐的那儿转,唯恐这戏班子里的姑娘一个不留神就坐到自家姑娘身上去了。
空青倒还冷静,“许是觉得咱们与周府单家的事无甚干连,就未叫去问话。”
那发上插着花的姑娘一想,觉得有些道理,便未追问。
马鞭一甩,拉着车的两匹骏马又嘚嘚声跑了起来,前边驾马的班主说道:“说来也是奇怪,周大人和那单家难不成是犯了什么事,可听他们所言,又似乎搜不出什么东西,别把人给冤枉了。”
车前坐着的另一位男子道:“哪知道呢,不过这段时日皇城里事还真不少,城中有人在传,敌国的探子混进了城中,似乎还杀害了无辜百姓,也不知是真是假。”
“我倒听说,混进皇城的是敷余人。”
“敷余?若是敷余,那想保下篷州,可就有点悬了。敷余虽是小国,可向来英勇善战,此战……”
小芙和白柳紧紧靠在一起,平日里互相看不对眼的两人,现下就跟双生子一般,分都分不开。
戏班子里两个姑娘坐着坐着便要躺下,这一躺,腿就要伸到容离面前了,容离浑身僵着,慢腾腾缩了一下腿。
小芙灵机一动,连忙道:“这一路上免不了颠簸,你们似乎也未带软枕,不如枕着我的腿。”
那刚要躺下的姑娘发上戴着簪花,她愣了一下,踟蹰道:“这怎么好意思。”
“无妨,都是姑娘家。”小芙又道,就差没把人家脑袋往自己腿上按了。
簪花姑娘甚是困倦,眼都快睁不开了,坐着时东倒西歪的,属实难受,想了想还是勉勉强强地坐了过去,微微缩着身,头枕上了小芙的腿。
小芙松了一口气,也不知自家姑娘现下这模样能不能被旁人碰着,若是可以,这两位姑娘一不留神碰到了点儿东西,免不了哇哇大叫,还以为自己撞鬼了。
容离交叠起腿,仰头看见剥皮鬼正攀在顶上,墨黑的头发自上垂落,在这戏班子另一姑娘的脖颈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曳动着。
那姑娘抬手往自己后颈一摸,讶异道:“脖子怎么痒起来了,怪事。”
说完,她侧过身,着急道:“快替我看看,是不是长了什么疹子。”
她身侧那戴着簪花的本都躺下了,现下不得不坐起,往她后颈上摸了摸,纳闷开口:“什么也没有,怎会痒呢。”
容离仰头,一瞬不瞬地看向了剥皮鬼,心里想着,下回给它换皮的时候,定要换个头发短些的。
剥皮鬼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伸手将自个儿的头发捞了起来,老老实实掬在手里,看似有点儿可怜。
华夙一哂,看剥皮鬼皱着眉头,手别扭地捧着头发,“看把小姑娘委屈的,”
容离敛了目光,又往后缩了缩,恨不得将自己藏入虚空中。她眼一斜,朝小芙、空青和白柳看了过去,这三个丫头若能老老实实留在皇城中,也叫她省不少心。
皇城富足安宁,如若三个丫头能在城中寻个好人家,也是极好的,就怕容家被冤枉通了敌,又有人通风报信,将她这三个丫头抓去用刑。
容离心下暗叹,前世未遭过这样的事,现下甚是迷蒙,可不论怎么说,她都不该把这三个丫头带到篷州去。
小芙被枕着腿,就算再困也睡不着,她艰难得动了一下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