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小尺寸的他们做得就行了。重点大尺寸的两套主要作品你去找胡亚仓。”
说到了模型,高瞻又提了好几条要求,袁祝又提笔开始做记录。
等高瞻和袁祝讨论完所有的内容,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没吃午饭的高瞻终于有了强烈的饥饿感,正当他想问袁祝要不要点个简餐的时候,袁祝先开口,说她晚上约了同学要先走,于是高瞻作罢,和袁祝一起出了咖啡店。咖啡店外,袁祝发现高瞻好像没有开车,于是试探性地问,“您没开车呀?”
“嗯。没开。”
“那您去哪儿?要不我捎您一路?”
“你方便么?”
“看您去哪儿呗。外面这么大风。”袁祝缩了缩脖子,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进围巾里。
高瞻被袁祝的样子逗笑了,“荷清苑知道吗?”
“就是这儿北边荷清路上的那个荷清苑?”
“嗯,对。”
“没问题。正好顺路。”其实并不算十分顺路,但是话都说出去了,袁祝通常说到做到。
高瞻一米八多的身高在polo的副驾驶显得有些拥挤和局促。
袁祝示意高瞻把座位挪到舒服点儿的位置,然后边在路口调头边询问高瞻具体要把他送到荷清路上还是小区里面。
“都行。小区里也行。我父母家住那,我老爹原来是清华的老师。”
高瞻不经意的一句话毫无意外地引发了袁祝对高瞻的“花式彩虹屁”。高瞻无奈扶额,只要别人听说他的父亲是清华教授而自己又是清华学建筑的,基本都会有类似的反应,这么些年下来他也习惯了。
袁祝从清华的东门开进校园,在并不算宽敞的校园道路上一路左拐右拐,轻车熟路地从北门开出校园。
高瞻示意她靠边停车,“嗯,就是这儿了。”
“得嘞,小区的话估计我进不去了,那高老师明天见。”
“嗯谢谢,明天见。”
第8章 8
回到部队大院,袁祝停好车之后第一时间检查了后备箱里她偷偷摸摸从实验室带回来的白天那三只孕期母鼠的“残骸”。清洗过的小鼠装在两层自封袋里,然后自封袋套在黑色塑料袋里。为了不让车里留下任何痕迹和小鼠带着的实验动物房的气味,袁祝还在后备箱里垫了几层报纸,放了一兜橙子皮。
上楼回家之后,袁祝完全没有心思做饭吃饭,她打开客厅的窗户,站在风口处抽烟,静静注视着对面家家户户灯火通明的住宅楼。
万家灯火时,她站在灯火阑珊处。如果说实话,袁祝还是很迷恋这种反差感的,仿佛冷清的气氛是头脑发热时候的一阵清凉,为心里的一时冲动降降温。
电视里在播放时政新闻。她爸爸作为军人,还在世的时候最喜欢看央视国际频道、新闻频道和凤凰卫视等等电视台的时政新闻,潜移默化中,袁祝也有了同样的习惯。
如果不是因为袁祝知道她看得是中国电视台的节目,她会认为电视里的频道是美国哪个广播公司的中文频道。不过这似乎很正常,国内的时政节目主要就是讨论美国的节目。袁祝热切期盼太阳能早一些从东方升起,等到那时,黑夜结束,世界再也不需要依靠灯塔的微弱光芒来指示方向。
袁祝又点了一颗烟——她其实抽烟不过肺,吸一口烟,在嘴里涮一圈之后就从鼻子和嘴里滤出来了。转头看了眼表,距离院里熄灯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正当袁祝叹气时间过得慢而她已经摩拳擦掌迫不期待的时候,电视里突然播了一段英语,是美国众议院长佩洛西在发言。
袁祝注意力不集中,所以没听出来佩洛西一大段叽里呱啦在说什么,但发言的最后一句话她听清楚了,也听懂了:No one is above the law。
袁祝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狠狠摁灭了烟,关上窗户,按掉电视,下楼去超市买了瓶白牛二,然后回来热了些剩饭剩菜,一边吃饭一边喝着小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
虽然袁祝是从北京长大得,但她在大连出生,父母都是内蒙人,她是上了小学之后随军从大连来到的北京。江湖传说内蒙人能喝酒,并且内蒙女性的酒量比男性更甚,虽说这句话真真假假,但放在袁祝身上是适用的。显然,袁祝的遗传背景上似乎就带着能喝趴下一桌子大男人的基因,何况她的父亲年轻时候在北海舰队潜艇基地服役,据说“深水炸弹”这种喝酒方式正是从海军传出来的,海军官兵们的深不可测的酒量和源远流长的酒文化由此可见一斑,所以说袁祝小时候从她父亲那儿也多多少少耳濡目染。
不过袁祝成年之后很少在外面和人拼酒,想喝酒的时候,她一个人躲着,就着酱牛rou海带丝花生米之类的小菜,掫一瓶牛栏山二锅头,便宜还够劲儿。喝得晕晕乎乎的,往床上一躺,对着天花板骂街,骂累了自然就睡过去了。等睡醒之后,她又是一个1米6、90斤,看起来弱不禁风但自信满满的小女子。
袁祝喝了几口酒就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