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忘了,鼠也有佳绝之辈。是啊,谁说人在落魄不能成事?生于微末就注定渺小?只有那些甘于平庸的才最可耻。”
“甘于平庸招你惹你了?你是见识浅薄,未经历过繁华,才不知平庸之好,便少在那割韭不用刀——胡扯!”
甘于过平淡日子的苏园,极不喜欢丁三郎这种一刀切的言论。
她警告丁三郎,只管如实交代案件相关的事情即可,别东拉西扯讲什么歪理,否则就按藐视公堂罪论处。
正好上次白福对付医不活的那个刑具还没用上,这次若能用上也极好,毕竟工具总不用是会生锈的。
苏园小声念叨了一句,除了距离她不远的白玉堂,没人听得见。
白玉堂侧眸瞥一眼身旁的白福,低声问他是什么刑具。
白福:“……”
实难说出口!五爷,您回头还是自己看吧!
包拯敲响惊堂木,呵斥丁三郎不必乱讲与案子无关的道理。包拯令丁三郎如实交代,他犯灯球案到底是为了给谁庆贺。
“先天节啊,大家都在为赵氏皇族的先祖庆贺,草民也是,就为凑个热闹。”
“刚不是还说你是为了给你最尊敬的人庆生,博其一笑?”王朝诧异问。
“是么?草民说话就是这样,一时兴起就胡说两句,想着被你们抓到我了,我不甘心,就再伪造一个人出来,吓吓你们。其实这最尊敬的人还能是谁啊,当然是赵氏皇族的老祖宗了。”
丁三郎扯起嘴角,一副皮笑rou不笑的样子,说话的口气更是耍赖至极。
“可一时兴败,我又觉得了然无趣了,便说两句实话。总之大人们可千万别把我的话当真,会变傻哦。”
众人:“……”
就丁三郎这态度,就该用大刑狠狠伺候他,省得他嘴贱皮痒。
当即有衙役使杖打了丁三郎后背,呵斥其端正态度,令他好生回答包大人的问话。
丁三郎被打得狼狈趴在地上,却还是笑了一声,接着他才忍痛支起身子,继续保持跪姿。
包拯:“医不活与你是何干系?永康案和灯球案,可是你与医不活之间的相互配合?”
丁三郎先问:“如今在他人在何处?你们为何不去问他?”
见堂内一众人等都不回答他的话,丁三郎若有所悟。
“他死了?”丁三郎便问医不活的死法为何,“你们若回答我这个问题,我便如实回答,至少个问题我保证不会撒谎。我可以发誓!”
“谁信你的发誓!”王朝讥笑一声,立时斥他道。
“嚼舌自尽。”苏园回答了丁三郎的疑问。
大家都很惊讶苏园居然就这么遂了丁三郎的意愿,难道不该揪着这点,好好威胁试探他一番?
苏园却是摸透了丁三郎的性子。当有人当众拒绝嘲讽他时,你做那个肯定他的人,他便会被激将得非要证明自己。就比如刚才,王朝的嘲讽就是令丁三郎接下来说实话的关键。
“这位姑娘是个爽快人!医不活确实是以任大牛为引子,诱你们前往永康查案,以图令京内治安空虚,便于我在京为非作歹。可是没想到开封府的主心骨走了,居然还有个老弱病残的挡我的路。”
这‘老弱病残’当然指得是周老判官。
周老判官也在旁听审案,他本是打算从头到尾一直默默然,不引关注。忽听得这话,立刻不服气地吹胡子瞪眼,反驳意图明显,就差当堂大喊一声:老夫身体很棒!
因顾及到不好扰乱公堂秩序,他才没喊出声。
“草民与医不活是至交好友,他曾欠我一个人情,这次的事他来帮我便是为了还人情。不过他运气不好,被你们给抓着了。”
丁三郎没有过多去惋惜医不活的死,反而立刻问包拯,他们到底是如何料知他在今晚会去找苏喜,并提前埋伏好了等他落网。
这个问题丁三郎之前就问过,但被苏园拒绝回答了。丁三郎有种感觉,开封府这位苏姓女官差不太好对付。所以这问题他就来问刚正不阿的包拯了,应该会更容易得到答案。
他想不通,他分明已经安排人在苏喜身边,监视了苏喜的一举一动,确认苏喜没有将信的事情告知孙荷,而且是独自一人出府了。他这才会现身去找苏喜。
丁三郎承认自己行事狂妄放肆,但他并非愚勇,他的胆大妄为从来都是凭自己的本事,他的所有行动实则都在算计之内。这些年他不知出手多少次,都让敌手损失惨重,恨他恨得牙痒痒,但总是奈何不了他,甚至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哪怕偶尔遇到意外,比如上次刺杀周老判官失败,也不过只是折损一小部分人,并不会动摇他的根本。但这一次他却败得彻底,全军覆没,他一定要知道导致自己失败的原因是什么。
“本府倒可以告诉你。”
包拯立刻应了丁三郎的话。丁三郎马上全神贯注地竖起耳朵,等听答案。
“不过不凑巧,本府这会儿一时兴起,并不想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