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清蒸了一下, 却不能蒸透了, 这样面粉里包裹的东西才会酿出最好的味道,且不会散发出去, 保持味道最浓郁的——”
“老大老大,快别说了, 再说我连晚饭都吃不下了。”
越听画面感越强, 孙荷捂住嘴,勉强忍住呕吐欲。
鱼下水本来就腥, 如今天气热, 放一晚上味道必然更腥臭,再加上酸臭了两天的豆腐, 搅拌一起成粘稠状……
此刻孙荷已经完全能想象得出这眼珠子的味道了, 绝对绝对要比真腐烂的眼珠子难吃百倍千倍。
总之, 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老大,务必牢牢谨记这一点!
“张婆子叫我随便和一碗猪食给他,可纵然他是死刑犯,那我也不能随便糊弄啊。正经费了些工夫,做得比烤全羊还认真。”苏园叹道。
做多了美味,这种黑暗料理她也乐在其中。
孙荷心里呵呵笑,表面恭维苏园:“是是是,老大做这道菜一看就费足了心思,一般人肯定做不出来。陆裕顺那是有天大的福分了,才能有幸享用到老大的手艺。”
遇见老大,算他倒八辈子血霉了,但他活该!
……
午后,开封府开堂公审的时候,陆裕顺不再似之前受审那般表情漠然。
他瑟瑟缩缩,非常容易受到惊吓,特别是在听到有关于‘眼’的字眼的时候,他怕得更甚,频繁做出呕吐之状。
然而陆裕顺在被押上公堂之前,早就吐干净了。这会儿他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只能干呕,仿佛要呕出心肝肺一般,难受至极。
当包拯拍响惊堂木质问陆裕顺,众围观百姓对他众口指责时,无数关于眼睛的词句铺天盖地的朝他袭来。
陆裕顺顿时感觉满脑子全是眼睛,而一想到眼睛,那种无法形容的腥臭味儿仿佛就会灌满他的鼻腔和嗓子,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他要疯了!
陆裕顺流泪磕头,不停地喊着他错了,恳请速死。
徐妙翠见到陆裕顺这样一副后悔认错的样子,总算出了口恶气,心里的愤怒稍微平复了一些。
她抓住苏园的手,感谢苏园及时出现救了她,也多谢她今天陪自己来看堂审。
“我还有一事相求。”徐妙翠不太好意思地解释道,“我娘身子不好,这事怕她担心,我就没告诉她。我跟她说是我半路崴了脚,又被太阳晒晕了,遇到好心的姑娘把我带了回开封府。我这两日跑来开封府,都是为了和恩人道谢。”
但如今徐妙翠的母亲有几分不信她,觉得她可能惹上了官司。徐妙翠想请苏园帮忙,安她母亲的心。
“我家就住在京外不远的清河村,能不能劳烦苏姑娘跟我回家一趟?”徐妙翠祈求地看着苏园。
“好啊。”
苏园应承的时候,公堂那边传来围观百姓们连声喝“好”的声音。
狗头铡落了,斩掉了陆裕顺的首级。
陆裕顺的母亲今天也来了,但她没敢靠近围观,只是悄悄躲在人群外围。当她听到高喊声,得知陆裕顺人被斩首时,她嘴唇嗫嚅了两下,人随即晕厥了过去。
但她没招来众人的同情,反而挨了骂,大家不仅嫌她养了个杀人犯的儿子,还因她在晕厥前喊了两句‘我儿冤枉’,更嫌弃她。
她儿子冤枉?那险些被害的,已经被打瞎了眼睛的,还有那些无辜的阿猫阿狗,他们更冤枉!
苏园见已有衙役去处理这件事,便不再管了,对徐妙翠道:“那我们走吧。”
“你要去哪儿?”赵清荣又是一身男装,现身在苏园面前。
赵清荣今天本想来找孙荷玩儿,听说开封府在开堂公审,允许百姓围观,晓得这案子一定不小。赵清荣就好事儿过来打听,随后就得知了苏园在这案子里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想不到那身材看起来娇小玲珑的苏园,还有如此巾帼的一面。
赵清荣便想找到苏园,向她表达一下自己对她的欣赏。
“听说若不是因为你,那个叫徐妙翠的早就死翘翘了?”赵清荣问。
苏园微笑:“给县主介绍一下,她叫徐妙翠。”
赵清荣愣了下,这才注意到徐妙翠。她尴尬不已地摸了摸鼻子,然后眨着眼睛看向别处,以缓解自己的尴尬。
徐妙翠听说赵清荣尊贵的身份后,连忙小心地对她行礼。
“免、免礼吧。”
赵清荣又摸了摸鼻子,得知苏园要送徐妙翠回家的事情后,她马上一脸正色地表示她也要一起。
“县主身份尊贵,到我们那种小村子……似乎不太合适。”徐妙翠犹豫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小村子更好,质朴自然,我正想返璞归真。再说这天下都归我皇帝堂兄管,我正好帮他看看小地方的百姓过得如何。还有啊,你们两个娇娇弱弱的女孩子上路,谁知道会不会半路遇到危险,我这也是好心保护你们!”
赵清荣高扬着脖子解释完了理由,便不容他们置喙,命属下备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