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临从怀中摸出了一枚看上去色泽上佳,雕刻Jing致的白脂玉佩,用一根黄色细涤绳串着,底部垂下了冰凉如水的流苏,他拖住那人的手,把玉佩放在人掌心中,抬头看人时,桃花眸子里闪着浅笑的溢彩。
顾慕沉看到那如琥珀般澄净双眸里的笑意,微微怔住了,这双眼睛很明亮透彻,配上这张清俊温雅的脸,就像是个还从未涉世的邻家少年郎,令人感到纯真美好。
不着边际的错开了视线,顾慕沉用指腹摩挲了下那枚还带着人体温,细腻而光滑的玉佩,他没有回绝,迎着人满是期待的目光,拢拳收了起来。
潇临像微微松了口气,本来还怕人不喜欢,看人收下了,心里就有了看到心仪人收下了自己Jing心准备的礼物那种开心,感到甜甜的。
顾慕沉看人抿着唇像在忍着开心的笑意,目光落到人收起来的香囊上,木着脸随口问道:“你收集这些香囊干什么?难道你知道这里面的东西为何物?”
潇临拿出了一块特殊材质的明黄绢布,将两枚香囊小心包好,放进了袖子里。闻言抬头看他,对人也不作隐瞒,凑过去小声道:“我只是怀疑这批香料中有些问题,具体原因还不明确,需要考证查明后才知。”
顾慕沉闻言挑了眉,像是有些刮目相看的瞥了人一眼,心想这“废物王爷”好像也没想象的那么蠢,许是也看出了这其中问题。
这时,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王公公过来传话让潇临去趟御书房,这话里还是单独召见,没带上顾慕沉的意思。
潇临看了看顾慕沉,见人那没有半点表情的脸色,似乎对这事情不放心上的态度,才让刚好从太后那出来,抱着一堆奇怪礼盒的晨风道:“晨风,你带侯爷去暖阁休息片刻,等本王出来后再一同回去。”
晨风那摞起来的东西直接把脸都挡住了,连忙应了声,歪歪扭扭的带顾慕沉走去暖阁。
潇临在去御书房的路上还拿出了那些香囊凑鼻子边闻了闻,确定跟前世所收到的那些有问题的香料一模一样,眉宇便凝重了几分。
这东西来自西南靠边界上异族部落那些制香师手笔,朝廷每年的进贡香料大部分来自那里,潇临只是偶然间发现对这种熏香产生了某种依赖性,才怀疑自身病症会不会出自这里。
起先得知太后娘娘卧病在床,潇临也以为是太后寝宫燃了这同种香料的熏香缘故,前些时从刘公公那得知,太后只是染了风寒并经过太医诊治没了大碍,才觉得这东西或许只对男子起作用。
潇临想如果能查出鸿武国男子多病短寿的原因,或许就能推翻本国男子所谓被“诅咒”了的荒诞不经言论,他从未曾放弃过查出这件事背后Yin谋,前世还因为此差点惨遭毒手。
来到御书房门前,王公公进去通报后,不久就听见那掐着老旦似的细细嗓子从殿内扬声传来道:“宣临王爷觐见。”
金碧辉煌的御书房内,泰康皇帝潇颐正坐在九转蟠龙桌的书案后,潇临进殿后,撩袍跪拜道:“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堂上穿着明黄龙袍的清秀少年,脸上尤显青涩,举手投足却也不失帝王威仪,看到人后皇帝欣喜起身,绕过桌案下来将人扶起:“皇叔平身,私下你我叔侄可不必如此多礼……这些日子皇叔受委屈了。”
不同于朝堂上的威严拘谨,此时的少年声音还有些稚气,就像往常一样与潇临闲话家常的语气。
这位泰康帝年幼登基,小时候还与潇临走的比较亲近,因为这个侄子也是没有办法缎体,或许是有同病相怜的意思。
但是先帝疑心太重,有了四王爷谋反之后,就不让这位皇侄与潇临走太近了,就让那国师以协助缎体为由教导潇颐,先帝驾崩前还让国师辅佐朝政,如今皇帝十六岁虽担下了这江山社稷,但性子软弱仁慈,时常受那国师摆布。
潇颐或许知道国师篡权专政那些事,尽管潇临多次谏言,皇帝也不能拿那国师怎么样,毕竟国师在朝中党羽甚多,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扳倒的存在,朝中那些看不惯国师的贤臣们同样只能忍气吞声。
潇临听了后面那话有些愕然,想是指他被指婚的事,看人有歉疚之色,看来下这道婚旨果然不是皇帝本意,便淡笑道:“陛下不必介怀,臣并不委屈,那武安侯光风霁月,深得我心。”
潇颐听了此话也诧异了下,看人脸上也有淡淡幸福笑意才知这话并非敷衍,想起当初皇叔还因为此事想不开过,如今看来还是圆满结局,便欣慰道:“若是如此甚好。其实朕也知将皇室亲王赐婚下嫁有失皇家体面,但是西南疫情之事刻不容缓,当时朝中争议颇多,后来折中取决,国师同意了朕的提议,让皇叔名义上为嫁实则走个形式,以夫身份入侯府完成婚事即可……”
“看皇叔对那武安侯如此心仪朕也就放心了”皇帝顿了顿,还要再言,就见潇临瞪大了眼疑惑表情,便问道:“皇叔,还有哪里不对吗?”
潇临认真回味了这番话,问道:“陛下原来下的旨意是这样的?”
潇颐疑惑了下,颔首:“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