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天麟以九千人对阵四万人,大获全胜。
此番他于行军路上不断散布自己军心不振,士兵们认为跟着他这么个养尊处优、又残废过好多年的金贵皇子去打仗,根本与送死无异,兵将们都怨气滔天,还时常出现逃兵。
淮北乱党听闻后,放声狂笑,并未将他放在眼里,轻敌的后果便是中了宁天麟事先布置的圈套。
怎么人人都忘了,他可是当年为先帝打下过半壁江山的盛国公的亲外孙,这位弱不禁风的皇子御马驰骋于阵前,一枪挑下了仓皇逃窜的敌将的脑袋。
以少对多,又迅速地平了乱,还一举俘获乱军近三万,这一战证实了宁天的领兵作战能力,百官再无二话,昌惠帝也因他而长了脸面,对其大加褒奖。
且他回来后没几日,又传出胶东先前打捞上来金翅祥鱼的渔民翻了口供,说那刻字木犊是他自己塞到鱼肚子里去的,因为有人给了他一百两银让他这么做。
昌惠帝大为恼怒,宣王为吉星的传言不攻自破,于是,被搁置的立储事宜又被重新提上日程,定于年底。
十月初,言琛也终于凯旋,他斩杀乌蓬国两员勇将,其一便是带兵伏击过慕老将军的,只可惜乌蓬国的援兵来得太快,他无法继续深入追击了。
这一趟,他也不负众望地带回了慕老将军父子的首级,已派人送回嘉庆关入殓下葬,还带回了对于宁朝来说极为不利的消息。
乌蓬国已联合了草原十八部,集大军五十余万,从多路开始攻打宁朝各处边关了。
与此同时,他这一战赢得也毫不轻松,损兵折将半数有余,他自己也被连弩射伤了手臂与大腿,身体要害处因有软猬甲所护,倒没受到致命伤,可那连弩冲击力巨大,十发箭矢一口气打在软猬甲上,生生震断了他一根肋骨。
而他带回来的那种乌蓬国连弩,经由工部的能工巧匠拆解仿造,却只能造出相同的外形,威力与准头则大打折扣,后有匠人发现,这连弩内部设有Jing巧机关,若无准确图纸,根本仿造不出一模一样的。
六月走,十月归,一连四个多月的担忧害怕,此刻终于见到人了,言清漓也没有丝毫轻松,沉默不语地为言琛上药。
见她满脸忧思,言琛安慰道:肋骨早都接好了,都是小伤而已,无妨。
见她瞪过来,言琛淡勾唇角:我不在的这几个月,你在家中都做了些什么?
还能做什么,无非就是围着药材打转,偶尔陆眉那厮也会过来,硬是要与她下下棋、聊聊风月,被他三五不时地来搅和一通,日子过得倒也算有趣。
她没有回答言琛,而是放下手中染血的布条,垂着眼眸问:哥哥,这仗到底要打到什麽时候啊?
言琛身上并没有裴澈那么多的伤疤,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西川战神定然会百战百胜,可这次他命悬一线地回来,她才意识到他也是血rou之躯。
若非有那件软猬甲,那连弩就会射穿他的身体,能否活着回来都是两说了。
言琛也沉默了,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
烽火燃不息,征战无已时,若天下不能一统,若国君无所作为,纷争,就永远都断绝不了。
乌蓬国来势汹汹,宁朝战事全面开启,十一月初雪过后,休养了一个多月的言琛再度披甲出征,这次他要返回西川,因为乌蓬国不知怎得集结了九夷残党,放言要攻打西川,作为西川守将,他必须得回。
在那之后,边关各地都陆续升起了狼烟,有些藩王则趁机开始自建王权,自封为帝,还有不少怨民揭竿而起
宁朝大乱,昌惠帝终于开始局蹐不安,生怕乌蓬国会带着锵锵铁骑和那攻无不克的连弩打进宁朝腹地,直取盛京。
除了守卫皇都的,朝中能用的大将小将陆续都被他派出去了,并下了死令发放到各处关隘,擢令各地守将务必要守牢关门。
期间,宣王宁天弘也曾请缨,但昌惠帝不敢让他掌兵权,只给了他一个赈灾的差事将其打发了出去。
宁天麟也整装上阵,于三日后前往守着天山北关的容阳,临行前他去了言清漓那里,虽不愿承认言琛的重要,但他与言琛同时不在盛京,宁天麟不放心将言清漓自己留在这里,想将她送到越州去。
言清漓有些遅疑:可是几个月前,哥哥与四殿下不是也有过同时出征,都不在盛京的时候吗?
没错,可那时盛京尚有裴澈在暗中护她,如今裴澈远在苍陵,这盛京中,当真就她独自一个了。
只是这些,宁天麟是断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