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祭过家人后就要离开,经过前殿时,言清漓余光瞥见那烟气袅袅的大殿,忽然就心念一动,拐了进去。
经过上一世的大难,她已经不再相信神佛了,但是册立太子之事被暂置,朝堂上她也插不上手,又因担忧那两人在战场上的安危,病急乱投医,似乎眼下她能做的,也只有求神拜佛了。
她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唇瓣无声轻启:小女惭愧,并非信女,可都说心诚则灵,小女今日怀着一颗虔诚之心向菩萨祈愿,求菩萨保佑之恒哥哥能顺利带回外祖父与舅舅的首级,与四殿下平安归来、早些归来,还希望外祖母一路平安,身体康健,也希望恶人能有恶报,希望四殿下所图之事诸事顺利,前路无阻,父亲的冤屈早日洗清
默念完毕后,她睁开眼皮向上看了看那座笑容可掬的大肚弥勒,忽然发觉自己许的愿望太多,过于贪心,有些兴许还不归这位菩萨所管,便又默念道:小女今日出来已久,无暇一一叩拜庙中佛祖,还请菩萨见谅,帮我向其他同僚转告小女所求,小女定捐足香油,以感佛恩,阿弥陀佛
出来后,她果然很守信,寻了寺中老僧人添了不少香油钱,僧人则回以她一枚黄色锦布制成的平安符。
言清漓道谢收下。
寺庙大都如此,但凡有香客来捐赠香油,都会回以一种佛物,何况她今日添了许多。
老僧人似看出她所想,笑着解释道:阿弥陀佛,佛赠有缘人,女施主万莫瞧这平安符平凡无奇,此符向来灵验,内里藏有百年前本寺主持方丈的袈裟残片,统共只做成十八枚,这是最后一枚了,贫僧觉得它与女施主有缘,故而相赠。
僧人口中的那位方丈大师圆寂后还留有舍利,至今都供奉在庙里。
说的是神乎其神,言清漓不敢轻视,再度郑重道谢后,方才离开。
紫苏与琥珀驾车,马车缓缓驶出山坳,下山的途中,山林两侧忽然跳出来二十几名壮汉,人人持凶,络腮满脸。
停车!将财物都留下!
言清漓顿时觉得那老和尚诓骗她,才给了她平安符,就在寺门口遭了劫。
流年不利,战乱四起,乱世出英雄也出jian佞,许多流民活不下去,身强体壮的就做起了贼匪,不过半年的光景,就连盛京城外都开始频频出现匪贼了,前些日子还听说一位富户小姐也是在去寺庙的途中被劫了,人财两失,回去后想不开,就一抹白绫上吊了。
琥珀与紫苏顿生警惕,暗暗探向腰侧暗器,车内的玉竹却悄声道:小姐吩咐,把钱财都给他们。
琥珀与紫苏对付些普通贼匪应该没问题,但对方是二十几名大汉,言清漓怕她二人被缠住后,难以顾及到她与玉竹,不想貌相,所以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
且这些人看起来也都是被逼民为贼,她也不想闹出人命,若他们只是要财物,给了便是。
紫苏将主仆几人的荷包都交给了那名贼首,见紫苏冷冰冰的,模样又生得不错,那贼匪顿时起了色心:慢着!这紫衣丫头与马匹也得留下!
琥珀悄悄贴近帘子:小姐,紫苏自己能脱身,马匹却不能给,马若给出去,马车就坐不得了。
一个紫苏都能被贼匪看上,若她露面,更是危险。
即便紫苏能脱身,言清漓也断不可能将她单独留给这群色胆丛生的贼人,不过琥珀说得也有道理
难不成真是不打不成了?
裴澈在后头远远瞧见这一幕,吩咐身旁的铁衣:你速命几人过去助她们脱困,莫以武英侯府之名,更不可提到我。
铁衣领命,正要走,却见陆眉带着小厮从前方的岔道上下来了。
公子,那、那打劫呢阿来低声向陆眉说道。
废话麽这不是,陆眉一看这架势,就知是打劫,若被劫的是男子他就不管这闲事了,可看那马车应是某家的小姐,女子落到贼匪手中还能有好?
陆眉于心中叹气,直接策马上前,到了近前看清琥珀时,当下一惊,转头看清那贼匪时,又松了口气。
他将言清漓的车窗帘子掀开一角,朝里看去,笑道:我说怎么等了许久也不见你呢,竟是被耽搁在这了。
言清漓被他这轻浮的举动吓了一跳,一双圆眼怒瞪着他,又听那匪首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陆大公子,怎么,那车里的小娘子莫非是你相好?
陆眉笑眯眯的,也朝那匪首抱了抱拳:孙二当家火眼晶晶,这车里的还真是在下的相好。
言清漓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厮却视若不见,继续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