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母妃的悒悒不快相比,宁天弘反倒从容自得,仿佛即将功败垂成的人不是他似的。
苏贵妃终于沉不住气:弘儿,你怎还不着急,你父皇下个月便要册封太子了!苏贵妃眯起一双美眸,切齿道:伶妃这个小贱人当真是命大,早知如此,那日我便该命人做得更绝一些!
知道伶妃叛变后,苏贵妃一直想找机会除掉她腹中吉胎,奈何伶妃早有防备,将整个钟粹宫守得密不透风。
苏贵妃好不容易寻到了机会,却又一击未成,那日御花园中的假山石本该砸在伶妃身上的,最后却被她身边的宫婢给挡了,所幸伶妃也受了惊吓,且天助他们,伶妃不仅早产还难产,谁知,最后又杀出言氏女这麽一个程咬金,救了伶妃母子。
宫人呈上宁天弘最爱的高山云雾,他呷了一口,道:母妃莫慌,您还不知父皇心意吗?父皇打心里就不属意我,今日我们除掉一个七弟,明日就还有八弟九弟十弟无论我如何做,这太子之位都不会落到我头上。
他眼神骤然变得Yin狠:所以,不如一劳永逸。
听了这话,苏贵妃起先心头一惊,而后凝眉深思,最后复归冷静,娟好静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蔑笑:也罢,不过此事可急不得,必得万无一失才能动手。
宁天弘冷笑:母妃放心,儿子昨夜便与舅舅商议过了,唯今我们只有一件事情棘手。
事关重大,宁天弘将苏贵妃身边亲信之人都给遣退了,低语一翻后,苏贵妃也跟着眉头紧锁:若矿脉还在,又何须发愁银钱,那些野蛮之人居然敢趁火打劫,如此狮子大开口。
宁天弘冷哼:这也是不得已的事,罢了,眼下最重要的,需得先想法子拖延下个月的册封
宫宴后的第三日,言琛启程前往金昌。
悬谷口一役宁朝折损两员大将,言琛此战的成败,直接关乎到宁朝的国威与人心安定,昌惠帝命文武百官代替他齐去相送。
言清漓连日来都窝在药房,亲手炼制了数不清的丹药,又将当初救过自己一命的、陆眉送她的那件软猬甲也给了言琛。
这一次,她不必站在城墙上喊话了,城门外,她与言府中人一块来相送,与言琛依依不舍地话别:哥哥,今次不比你从前打过的仗,敌人有利器,你千万不可逞强硬碰,若见势不对,定要先行撤退知道吗?还有
百官们在后头注视着他们两个,那女子眼含热泪地站在马下,仰着头向马背上的男子殷殷叮嘱了许久,那惯常待人冷漠的男子嘴角噙笑,没有表现出分毫不耐。
百官都纷纷惊奇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都说言小公爷最疼爱他的三妹,今日一见,传言非虚。
宁天麟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心湖慢慢泛起了酸泡,下意识地,他又向裴澈投去一瞥,那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对兄妹,眸光晦暗,有些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言清漓说了太久,最后被言国公打断:漓儿,将士们都在城外等着呢,莫要耽搁了之恒。
至此,言清漓只能将满腹担忧咽下,眸中泪光盈盈,摸了摸言琛的踏云:好马儿,一定要将我哥哥平安带回来。
往日高傲冷漠的战马,今日倒是难得温顺一回,用马首在她身上轻轻蹭了蹭。
言琛带兵去了金昌后,原先淮北平乱一事便需另外择将,最合适的人选其实是裴澈,但昌惠帝不敢再将兵权过多交给宣王一党了,可朝中堪用的武将又实在不多,几位皇子都想建功立业,纷纷请缨。
昌惠帝为给未来太子提势,也为了弄出第二个端王与宁天弘分庭抗礼,最终平乱事宜便交给了麟王宁天麟。
可麟王此前久坐轮椅,从未领兵打过仗,难免有人出言质疑,昌惠帝迫于宣王党羽的压力,无法给宁天麟太多兵马,只得九千人,可那淮北乱党却足有四万余人。
昌惠帝称此战实为对他的历练,若他能得胜归来,便会给予更大嘉奖。
宁天麟是在言琛出征后的第十日,率军前往的淮北,言清漓无法光明正大地去送他,所以出发前的整整两夜,宁天麟去了她那里将该讨要的都给讨要去了。
日子转眼就进入了七月,七皇子满月在即,礼部忙着太子的册立大典,就在此时,忽然横生出变故。
一日,Yin月星稀,天降陨星,落在了盛京城外的西山中,在山中砸出了一个巨大的陨坑。西山马场的管事立即派人前去查看,在坑内竟扒出一块被陨星砸碎的古石碑,拼合后发现那碑上刻有北斗七星图,另有一甲骨文书就的礼字。
北斗七星对应了一个七字,礼字更是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