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疼就不疼啦?真是的,都不问问是谁打了我。
她觑了言琛好几眼,忍不住揪着被角嘟囔:哥哥还在生我的气吗?
言琛瞥见她的手,微勾起唇角:有人自己跑去慕府躲清静,请都请不回来,到底是谁在生谁的气?
搽完药,他用干净的巾子包了冰块给她敷脸,言清漓故意躲开:那你怎么都不问问我被谁打了?一张小嘴噘得老高,快能栓铃铛了。
能撒娇了,便是不气了。
言琛眸光闪动,看着她的唇,很想去亲吻,可注意到她的脸颊还肿着,又忍下了这股冲动。
这需要问么?家中除了父亲,旁人谁敢打你。
他轻轻按住她头顶,为她敷脸,冰凉凉的巾子贴在脸上舒服的很,言清漓不乱动了,可她的神情也慢慢淡漠下来。
家?
她撇撇嘴,有些不屑道:其实在我心里,我只当哥哥是家人。
言琛动作一顿,对上她的眼睛。
她的眼神平静,没有失望,没有愤愤不平,反倒有种摆脱麻烦后的轻松。
是啊,她从小与母相依为命,认祖归宗后也没有受到过生父的怜惜,并且,她的灵魂亦非真正的清漓,她对他们那位不称职的父亲没有感情,也属实正常。
可是,当他是家人,他只能是她的家人吗?
言琛不愿想那么深、那么远,放下冰块,将她轻轻揽进怀里:既不想回,便在外头住着罢。
这算是冰释前嫌了吗?言清漓窝在他怀里,抱紧他的腰,尽量让脸上的药膏不要蹭到他干净的衣袍上,心满意足道:嗯,我有哥哥就够了。
言琛笑笑,不想再说此事,他在房中从右扫到左,这才有心思看这屋子,入目皆是旧物,宅子也不算新,他微微蹙眉问:你何时置了这么一处宅子。
明明是他一贯清冷的语气,言清漓却心虚地听出质询意味,想起她与宁天麟在这里做过那种事,就对着房中那面铜镜此刻,那面铜镜却映出她偎在言琛怀里,若铜镜是活的,恐怕都要骂她一句水性杨花。
她于心不安,慢慢抬起头来,却不敢去看言琛的眼睛:哥哥,我这其实不是我的宅子,是四殿下的。
感觉到言琛周身气息都冷了下来,怕他以为她与宁天麟平日时常在此私会,忙将苏凝宇的事情略略解释了一通。
言琛听后,神色也并未见好转,却也没说不让她住在这里的话,只道:那我明日派人过来将这里的东西都撤了,换些新的,你也能住得舒服些。
言清漓哪敢不同意,点头如捣蒜。
上次已经被他看到宁天麟留下的吻痕,她觉得再瞒下去定会有损两人之间的感情,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晚要面对这个局面,这会气氛挺好的,不如借机说清楚,毕竟她当初也是为了给宁天麟治腿,没别的法子,想必言琛也能理解吧
哥哥,我与四殿下其实
才刚刚鼓起勇气说了几个字,言琛便立即将她打断:不必说。
她愣愣地看着他,有些不解。
言琛神色复雑,有妒色、有忌惮、有害怕、有愧疚,也有无奈。
他不想被她看到自己这般丑陋的神态,便将她又按回怀里:我亦有事情瞒你,其实我私下找过麟王两回,你与他的事,我大概都清楚。
言清漓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毫不知情?怎么没人来告诉她?他们都说了什麽?没有动手吧?会不会闹崩?
正胡思乱想着,又听言琛说道:你如今处境艰辛,我不想令你为难,你也先不必急着做选择,等你的事情都了了,再做决定也不迟。
想要同谁在一处,他希望她能在心愿已了,目的达成后,没有外事外物外人干扰的情况下,遵从本心,慎重抉择。
言清漓懵了。
这意思是,言琛与宁天麟之间,达成了某种协定?在事成之前,愿意在有关她的事情上无视彼此?而她在他们两个之间,也暂且不用拆东墙补西墙了?
她心中渐渐生出喜悦。
管它什麽时候做决定呢,反正眼下是能松口气了,她眸子里亮晶晶的,开心过后,又觉得自己很残忍。
言琛与宁天麟,都是这世间卓荦不群的男子,也都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男子,他们都值得被这世间最好的女子一心一意相待,可他们却愿意为了她委屈自己,各自退让,她何德何能啊。
而这样沉甸甸的两份感情摆在她面前,等真的到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