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上又不是只有他们娘仨,下人们的眼睛是雪亮的,嘴上不说,心里都明净着。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黄家给够银子,总会有那守不住口风的。之后黄家又不知怎得找到了为言婉看病的大夫,得知言婉曾有过身孕又被灌下落胎药,伤及了根本,再难生养。
这些事言国公他老人家都知晓得一清二楚,却仍是收了丰厚的聘礼,将言婉给嫁进了黄家。
言婉过门后不可一世,黄家又在她身上搭了不少真金白银,现在黄家知道自己上当受骗当了冤大头,哪能咽得下这口气?想是这言家不止将黄通当做傻的,是将他们整个黄家都当成了傻的。
今日黄家二话不说就将言婉给送回来了,黄家来的人还给言国公带了黄大人的话,说这件事黄家没有私下处理弄得人尽皆知,是顾及了两家的体面,但言家必须得给个说话。
尚书右丞一个四品官敢与言家叫板,还不是因为言家理亏在先,叫人拿了把柄。
可黄家好端端地怎么会突然去查言婉的事?他们又是从哪得到的风声?
我知你平日与婉儿素有不睦,但我最多以为你们只是姐妹间拌上几句嘴,谁知你竟如此鼠肚鸡肠,不顾全家的脸面,跑去向黄家告密!
言国公是最好面的,统共就三个女儿,一个和离,一个被夫家退回来了,传出去老脸往哪搁?都要说他言国公养不出好女儿!
今日就因着这事,言国公才会提早从宫里回来,反正以他的头脑,昌惠帝也没指望他能出什么有用的主意。
他面色铁青,怒斥:家丑不可外扬!你这么做不单单是害了你姐姐,还令整个言府在那区区黄家面前都抬不起头来!我与你兄长与黄右丞同朝为官,日后不还天天受他的冷嘲热讽!?
言清漓庆幸自己只是顶着言三的壳,不然被亲生父亲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怕是很难不去对这个爹、对这些家人心生失望。
好在她不是真的言三,所以她从来没有过期望,没有期望,又怎会失望。
她淡淡道: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没有向黄家透露过任何有关大姐姐的事。
不是你是谁!言婉哭得撕心裂肺:两日前你才用这件事来威胁过我!两日后我便出了事!还说什么相安无事守口如瓶,你这个小贱人!你言而无信!
言国公听到小贱人这字眼时皱了皱眉。
孟氏也跟着抹泪儿:你们姐妹就算有什么摩擦也都过去了,如今婉儿待你也不薄,上回还特意送了胭脂与你,你怎么能这般对她?难道就因为你自己和离了,日子过得不如意,就见不得我的婉儿好?
她嫉妒言婉?
言清漓想笑,又觉得有点头晕头疼,不知是被言国公那一巴掌打的,还是被言婉与孟氏哭闹的,总之,她现在只想早些脱身回去歇着。
她也不想浪费唇舌去辩解了,认定是她,即便解释了,他们也不会信。
若真是我做的,我敢作敢当,若不是我做的,别人硬扣在我身上,我也铁定不会认,我都说了不是我,父亲若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了。她一派坦然地看向言国公:父亲可还有别的事?若无事女儿便回去了,改日等你们有了确凿证据,再来与我对峙也不迟。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言国公气竭,抬手还想打,吴氏赶忙拦着:老爷,使不得使不得!清漓毕竟是姑娘家,身子柔弱,脸若坏了今后还如何见人?再说,之恒与这个妹妹最是亲厚,若见她受了伤,也必然会心疼的。
这话倒是提醒了言国公,脑子顿时清醒大半,见言清漓半边脸颊已经肿起来了,言国公是不敢再打,又在心里暗骂孟氏与言婉,都怪这娘俩哭闹不止将他怂恿。
可是手已经抬起来了,这么撂下去实在有损威严。
只好拿起一只茶杯砸在了地上,手指不住地点在言清漓面前:我言安怎会养出你这种好女儿来!你说说,你回来这一年多,给府中惹出的乱子还少吗!当初你跑来寻亲时,我就该狠心别认你,也不会闹出今日这么多麻烦!
言清漓讥讽道:父亲何时养过我了?
轻飘飘的话,饱含讥讽,言国公一愣,竟是无法反驳。
父亲若后悔认我了,现在将我赶走也来得及。
当初她为了言琛才回来认亲,如今言琛已经在她身边,其他的亲还留不留的,也没什么用了,若能借此离开言府,她日后出入做事也会自由些。
可是上了族谱的嫡女,哪能说逐就逐,言国公说得也不过是气话,以为这般说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