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比满腹坏水,爱拈酸吃醋,成日算计如何让她塌墙的宁天麟讨喜百倍?
想起宁天麟,又想到今晚宫中的事,她忍不住担忧好奇,忙拉星连坐下问:今日面圣怎么样?四殿下那里可还顺利?陛下可刁难你了?
星连被她一打岔,目光从她脸上移到她眼睛上去了,一一回答:四殿下的计划很顺利,陛下也没有刁难我,倒是他的臣子们觉得我是江湖骗子,还叫我给他们相面,幸好有一位好心的大人为我解围。
说着,他又微微蹙起眉:就是可惜了,我瞧着那位大人的面相,并非长寿之相。
听到一切顺利,言清漓就放了心,随口问:哦?是哪位大人?天气炎热,见他额头有汗,又给他倒了杯水。
星连咕咚咕咚喝完,摇摇头道:我不认得他对了,我今日见到了那位裴将军!
裴澈?
言清漓不知星连突然提裴澈做什么,就见他清秀的眉拧在一起:裴将军今夜送我出宫后,忽然对我出手,我下意识就还了手,他却只是试探我几招便罢,然后就问我今日怎麽没有带着那把木剑。
星连露出悔色,像是做错了事一般,觑着言清漓的脸色道:我觉得他一定是认出我便是那日伤他取血之人了,他会不会已经猜出我是受你所托?我担心他会因此来寻你麻烦。还有,我觉得这位裴将军真的很奇怪,他的面
才轻快起来的心,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又蓦地发沉,言清漓有些不耐道:无凭无据,他便是知道又能如何,无妨的,你不必担心。
裴老夫人都是因她而死的,她与裴澈的梁子结得已经够深了,也不怕他再多知道些什么,来便来吧,难道她还会怕他不成。
见她面色不虞,眸色冷若冰霜,星连悻悻地哦了一声,默了半晌才道:那我该走了,四殿下要我做的事情已经完成,我这便去送那位小世孙回师门了,今晚过来,就是特意来与你说一声的。
言清漓只顾着想裴澈的事情了,听到星连这么一说,才猛然回神:连夜走?
星连点头:是,今夜赶去庄子上,明天一早便可启程出发了。末了,又低低地补了句:早些送到,就能早些回来。
言清漓没想到他会这般匆忙,急忙去箱子里取出些银票,又装了些干粮,还有一堆瓶瓶罐罐的丹药,以及几包配好的药材交给星连,叮嘱他不要忘记让裴冲在路上按时服药,每日两付,夜里尽量歇在驿站,免得舟车劳顿,那小孩吃不消,之后又嘱咐了乱七八糟的一堆
星连也不嫌她唠叨,都认真听了,最后将包袱挎在身上,将要推门离开时,又转身回到她面前。
言清漓以为他忘了什麽,正要询问,他却忽然俯身吻在了她唇上。
她微微一怔,捂在脸颊上的巾子掉了。
除却她主动外,这白纸般的少年每一次想要亲近她时,都要先问一问:这里我可以尝尝吗?那里我可以碰吗?或是用眼神动作向她试探询问。
这大概还是他第一回不问自来。
柔软的唇瓣相贴,少年轻轻吮着她的,只是浅浅的吻,却恋恋不舍地停留了片刻。
分开后,少年的脸已经红了,眸子却异常的亮,但在见到言清漓惊讶的神情后,又慌张无措起来:那个我我忘了问你同意的,要不你再亲回来
听起来是挺公平的。
星连走后,言清漓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一会蹙眉,一会发笑,后来许是身子实在太乏了,不知道什麽时候就睡过去了。
言琛回来时,她正酣睡,也不知梦到了什麽,嘴角微弯,难得自己一个人时还能睡得这般安稳。
言琛被她所染,不由也微微勾起唇角,上床轻轻拥住她。
夜,好眠。
同夜,数千里外,受宁朝皇帝之命前来驰援金昌国的慕老将军,与长子慕城及孙儿慕晚意被逼进金昌国的悬谷口内。
谷口两侧的高崖上正在不断砸落巨石,慕家军避无可避,被砸中的人轻则头破血流,重则倒地不起,一时间,谷中地动山摇,战马嘶鸣,到处都是嘶吼惨叫声。
巨石过后,崖顶又站起数不清的敌军,一辆辆满载弩箭的床弩车被推出,密密麻麻的弩箭疾速破空而下,伴着一道道流光飞射,一个接一个的慕家军被射穿,惨叫着倒下。
狭窄的悬谷口,就像一只巨大的棺材,棺材口上围满了猎食者,将棺底四散逃窜的猎物一一捕杀。
箭雨过后,敌军纷纷从崖上冲杀而下,每人手臂上都还绑着一只前所未见的机括弓弩,慕老将军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