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通沉下脸,大步上前,扣住她的手腕,“收回去!”
“不收!”孟芝夏决定死磕到底。她看上赵启秀,人家不理他,本来赵启秀就很优秀,不理就不理呗。
可现在她看上李安通,她总算配得上了吧!不过农村出来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她呸!连李令仪也跟着恶心讨厌!
“收回去!”她厉喝,使了点力。
“你欺负人!呜呜呜。”孟芝夏泪水涌出,看向哥哥孟玉宸。孟玉宸知道李安通的性子,有时倔得跟头驴,他已经了解了。
“夏夏,你道个歉吧。”他劝道。
孟芝夏见李安通毫无怜香惜玉之心,跟赵启秀全不相同,更是气闷,可手又疼得厉害,低声道,“对不起。”
李安通觉得此人毫无诚意,可总算是道歉了,面色一缓,松开手。
孟玉宸在边上道,“无心之失。通哥你放过她吧。她不是故意的。”
孟芝夏一脱开,继续骂道,“你们恶心死了!村子里的蛆虫!”
骂完,蹭蹭蹭的跑了。
李安通也不追,到李令仪身边,问道,“痛不痛啊?”李令仪被人保护,委屈得不得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李安通拍拍她的背。
此时黄昏变得明亮,疾风一过,淅淅沥沥地下起了春雨。
“下雨了。”孟玉宸自言自语道,刚才妹妹是往林子里跑,那野兽可多呢。
他本想自己去追。可又想,妹妹这脾气谁也哄不住,只能赵启秀去压一压。
“文叔。要不你去吧?”
“我?你确定?”赵启秀笑了笑。
什么意思,他过去要欺负人?
“当然啦。”孟玉宸也没想多,“帮我把她哄回来。”
他若拒绝,说不过去;若去了,又不是他本愿。
“好啊。”赵启秀点头。喊上朱大铭一起,两人找去了。
至于其他人,这样一闹,也懒得再春游了,去了附近的客栈里等赵启秀他们。
可等到天黑,也不见人回来。
雨还在下。
听着外面雨声哗哗的,客栈里人少,更显得氛围有些凝重。
刚才听酒楼里人说,这附近的都是些穷苦人家,百姓吃不起饭,过不上好日子,都来长安城找生计。可一去,往往就回不来了。
这远近本来人数众多,如今却人丁稀薄。
“我去看看。”李安通站起身,带上个斗笠,就打算出门。
人一少,就容易出事,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和你一起。还有朱大户,也跟着。”孟玉宸道。毕竟是为了自己妹妹,他怎么能不去?
李安通本觉得他碍事,想了想还是应允。让冯翊带着盖颜等人先回去。他们担心,说什么也不肯先离开。李安通没法,想也没想便穿入雨帘中。
她脚步很快,孟玉宸勉强跟得上。后来见他拉在后面,她的速度才慢了一点。
树林里Yin森恐怖,鸱鸮嚎叫,还有小动物窜来窜去。
虽然穿着蓑衣,不一会儿还是被淋成了雨人。他们手提着一盏风灯,边喊人边探路。
林子不大,只是一个小树林,绕一会儿就能绕出来了。
朱大户道,“刚才店家说林子的后山都是坟地。他们会不会去那里去了?”
“坟地?”孟玉宸咽了一口唾沫,朱大户是来捣乱的吧。明知道他最怕鬼了。
可李安通已经率先过去了。
后山不远,说是坟地,不如,说是,乱葬岗。
长安城有钱的人有地方下葬,没钱的人就会被运来这里,草草了事。
千坟累累,鬼火斑驳,又有多少人无辜冤死,多少人该当受此劫数。
凄风苦雨,坟兆望不到边,隐隐还有狐鸣,骇人心目。李安通猛地想起前世死去的战士兄弟,因为是在打战中,连家乡都没办法回去,就地掩埋。
忠骨埋在他乡,可不知心安何方,魂归何处?
她神色肃然,心想,这儿虽不是战场,却是人间炼狱,古往今来,受苦的往往是寻常老百姓。
李安通借着灯火,打量了一圈,孟玉宸一直贴在她身边,寸步不敢离开。
不知怎么的。孟玉宸觉得通哥阳气重,能镇得住这十里冤魂。
除了她腰间的鬼彻,打从来此,便一直蠢蠢欲动,似要破鞘而出。
鬼彻是Yin间之剑,而此地乃重Yin之地,两者相和却属正常。她动手安抚,鬼彻安静了一些,手一拿开,剑又开始剧烈震动。
“我们走吧。”她道。
孟玉宸早就想走了,他也不知李安通在看些什么,这荒坟又有什么好看的。
此时只听得惨叫声传来,声音在这荒冢中极为刺耳,吓得孟玉宸一把侧抱住李安通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臂弯里。
妈妈呀,能不能别吓他,他真的真的很怕鬼耶。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