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通想了想,“还好。比起死人,我更怕活人。”
“喔。”孟玉宸觉得她说得也对,死人有什么好怕的,心神稍定。
自己会掉下来还不是朱大户惹的祸!他冷静下来,走到朱大户面前,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朱大户是跟他的,地位比小厮好一点,不过还是一个奴才!奴才现在害得他受苦,责罚他天经地义!
“孟少爷……”朱大户自己也吓得够呛。
“你他妈的来这里看什么看!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掉到这坑里。”
朱大户咽了一口唾沫,“刚才这里有绿光。”
“什么绿光!”孟玉宸反问,一听又害怕起来,腿又开始发软。
李安通问,“在哪看到的?”
朱大户觉得这光跟他从李安通手里偷来的虎符发出的很像,这才起了好奇心,不意,竟掉了进来。
“不知道。后来又没了。”
朱大户还想继续说。孟玉宸又一脚踢了上去,“你这个时候说这个,想吓死人啊!啊!”
他刚想继续打,李安通已经伸腿截住,向后一撩,推了回去,冷冷道,“你是少爷也不能随便打人。”
她又想起孟玉宸对妹妹李令仪的忽视。
这个人,看来只是把一部分当人,也就是他看重的,其他人还是不当人的。
不过想当初,她也是被他算作小丑。
她本以为他有所改变,想来倒是她错了。心中对孟玉宸厌恶了几分,语气也冷了下来。
孟玉宸被阻了,有些掉面子,暗道他们不是朋友吗?有时候他欺负人,赵启秀很少干涉,李安通跟他不一样啊。
他也没好气地说,“因为是少爷,所以才欺负人。有些人我才懒得踢他呢,你去问问朱大户,愿意不愿意被我踢?!”
朱大户连忙道,“愿意愿意。”
“你看看,多管闲事!”他本来不会这样对李安通,可刚刚她的表情他看到了,又恢复成刚开始认识她的样子,脸上摆明说不喜欢他,厌恶他。
不喜欢就不喜欢,他好稀罕么!
有些生气地继续道,“你自以为正义,不过可笑。没人会领情!”他虽不学无术,不过该懂得全部都懂,
“这个世间,少爷一直是少爷,奴才一直是奴才,不会改变的。”
当然有些人比如李安通,本领强,最后也可以当上少爷,但只是个别而已。
像李令仪这种没本事,却妄想乌鸦变凤凰的,最是可笑,到头来不过误了自己。
他伶牙俐齿,说得李安通呆愣在那里,半天回不出话来,“你……”
“你什么,我说得不对么。拿你爹郭侯爷说吧,换了个皇帝,不过更加位高权重而已,一直都是少爷啊。赵启秀他祖父的祖父还是皇帝呢。”
他们脚下踩着百姓的尸体,嘴上说着大逆不道的话,当真应了那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孟玉宸说得得意忘形,不意此时天雷一响,金龙横空闪现,仿佛大地都被撼动了。
孟玉宸吓得猛地抱住头,他说得太过分了么。他见李安通紧皱着眉,暗道,还要求她带自己出去呢,嘴那么贫干什么!
他往日里也不是这样的人啊,谁叫她又开始厌恶自己了,不过一时着急,替自己辩解几句嘛。
雷声滚滚,雨水沿着李安通的斗笠滑落在她瓷白的脸上,不会变吗?
她蹲下身,她的脚下横着一具男尸,瘦骨嶙峋,身上是残破的衣物,眼睛空洞,不知所遭何事,亦不知所死何因。若是赵启秀在,必能看出些什么。可她不能。
这坑里莫约有十几具尸体,有男有女,看不清面目,乱葬岗,想来连亲人都没有,否则何以葬在此呢。
此时青光一过,光采从刚才那具瘦骨嶙峋的尸体上发出。
她动手一摸,从男尸怀中摸出一块玉佩,居然是虎符。跟之前来凤儿那块黯淡的不同,这块虎符通体碧绿,灵气十足,冷雨中一摸竟还有热度。
孟玉宸此时道,“他腰间鼓鼓,你看看。”刚才他“妙语连珠”,见她一直不说话,他又有些心虚。
是一个钱囊,此男子竟带着巨款,粗略一看,约有千两银子。钱囊里还有一封书信,开头写着“阿衍废物耳,所念唯阿姐。”后面都是些很难的字,李安通有些看不懂,平日里赵启秀会帮她看。
她本想逞强,可觉得也许是别人的大事,还是识相地把信递给孟玉宸。
孟玉宸接过,也没出言嘲笑,乖乖地把信读完,开口道,“这人希望我们把这些银子送给他的阿姐。”
李安通点点头。“那我们走吧。”
她把钱囊和虎符收到自己的怀中,“你们谁先上去?”她一次只能抱一个。
孟玉宸的性子当然是先行一步。可现在心虚,大度道,“朱大户,你先上去。”
朱大户还想说,又不敢,只得让李安通先带来上去。
李安通重又下来带人,想搂住孟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