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游戏厅倒闭了,我问老板低价买了一台。没装多少游戏。”安行把灯调亮,从柜子里拿出两包瓜子和花生米,扔给栗少言。
“我小时候超级爱玩这里面一个游戏,叫什么来着?”栗少言摸了摸游戏机说,“忘了,就里面有个人,红头发,没事摆个出拳姿势颠颠的,”他学着人物比划了一下,“偷家里人钱包去游戏厅就想通关,还四处找连招的秘笈。后来还想玩,结果游戏厅改网吧了。”栗少言走到台球案前,把上面的保护罩取下来。
安行递给他球杆。“好久没碰,落了一层土。”
“你这地方可是乐土啊,管吃管住我能在这里耗一周。”栗少言摆好母球,附身瞄准,用力一击,球像花儿一般散开。
安行也拿起球杆,随意一打,球落袋。栗少言叫了声好。
安行拿过啤酒,拉开拉环,递到栗少言手中,自己起手又是一杆,球落袋。
栗少言盯着打开的啤酒,一下想到了那天流到手上的矿泉水,那么凉。
“想什么呢?”安行喊他,“该你了。别光想用力气,好好规划下球的运行轨迹。”
栗少言喝了口啤酒,俯身拉开架势,他瞄准母球,眼神却顺着母球瞄到了球案后的安行,他那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和球杆并排站着,比不出哪个更长更直一些。栗少言心猿意马,用最好看的架势打了个最敷衍的球,母球刚好落在安行一侧。
“这球你可给我送了个好点,三个球,都能打。”安行举着球杆在案子上指点江山,“但是这两个球打过去,母球的位置不好控制,不如打这个。打黄球,让母球回到中袋的位置。”
说着,安行就示范起来。栗少言却倒吸了一口凉气,从自己的角度看过去,他能从领口看到安行Jing瘦的身材,一眼能看到腰。再看下去,可是要出事啊,他转过脸,将手中的啤酒喝下大半。所幸地下室并不亮堂,看不清他能直接演关公的红脸。
安行却不知道栗少言的心思,还在兢兢业业地当着好老师,“哎呀,我这杆没打好,偏了点,不知道能不能补救过来。”
“哎,你打台球真是跟台球摊老板练的啊?”栗少言虽说是来练习打台球的,可没真的只想打台球,尤其是知道这人和自己一样都喜欢男人后。
“初一的时候吧,我们楼下开了个台球摊,就在户外,开摊的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那阵我们下学后都愿意去打球,可又没钱,大家你一毛我五毛地凑一局,恨不得每个人都打两下。老板也不说我们。我是那里面打得比较好的,老板和我说喜欢打球就来这里当球童,陪别人打,要赢一局,钱分我一半。那时候,我爸刚走,心里堵得慌,没事就混在一起。他对我很好。”安行歪着头,像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乐事,脸上带着笑。“我那时候是学也上不到心上,满脑子想的都是他。”
“咳咳,”栗少言清了清嗓子,没想听安行这纯纯的初恋故事,“后来呢?”
“后来他走了,我接着念书上学,也再没见过,打台球的爱好倒是留下来了。”安行看着栗少言,“说好要陪你练球的,倒是听我叨叨了半天。不好意思啊,好久没和人喝酒聊过天了。”他举起啤酒罐,空中微举,向栗少言示意了下。
栗少言也摇了摇酒杯,一饮而尽,用力一捏罐子,把空罐准准地投进垃圾桶里。两人打了没几局,安行的手机就响了。
安行挂了电话不好意思地对栗少言说,“27层邻居的电视出了点问题,我去看一下。你是在这里等我,还是在我家?”
“我跟你去吧。”栗少言说。
27层石nainai老两口早早就打开门,等着电梯到。看到安行和栗少言一起出现,还愣了一下。
“这是我朋友,一起来看看。”安行解释。
“哎呀,都怪你大爷啊,非要和我抢遥控器。你看,电视都坏了。耽误你们的时间了呀。”石nainai慈眉善目地看着栗少言,“小伙子成家没?多大了?”
“就你老婆子多事。当红娘当上瘾了啊。”石大爷数落她。
“我不是看他长得这么好看,多问一句吗?你看咱们小安,多好的孩子,就算带着个孩子,也可多姑娘找呢,他见都不见。”石nainai说,“现在的年轻人像小安这种的可少呢,人好又顾家,还是个热心肠,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把小可拉扯得齐齐整整的,多不容易。一辈子要是能找个这样的人过日子,就知足了。你说是不是啊,小伙子。”
栗少言频频点头,看了一眼安行,心里犯嘀咕,这怎么像给我介绍对象似的呢?
安行正拿着遥控切换线路,听到他们在说自己,笑着不说话。
线路切换后,电视里咿咿呀呀的又传出来唱戏的声音。“哎呦,又能看啦!还是得小安。”
“那我们走了。有事您再找我。”安行边往出走边回头和两位老人告辞,忘记门口还站着个大长腿。脚下一绊,自己手慌乱中随便一抓才站稳。
栗少言现在格外后悔,又不是到了夏天,为什么要穿个半袖出来。被人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