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要约你,你不肯,咱们比赛那天啊。”安静了半天的成霆终于出声,“我当时光顾着看栗sir了,和你较量后才发现还是你比较符合我,长相、气质统统都在我的审美上啊。”
“你怎么知道我在桃江大学工作?”安行从栗少言身后走出来,看着成霆问,“当时只说了我的名字。”
“整个桃江就没有我打听不到的人。”成霆沾沾自喜地说,“怎么样?你今天过生日,我定了餐厅。”
“那你就没打听到我从不过生日吗?”安行一脸严肃,“我不准备和别人谈对象,对不起,我要去接女儿了。”安行推着二八车,长腿一挎,一蹬,车子往六一小学方向走去。
“哎,你们这些纨绔子弟都这么朝三暮四吗?你不是要追我吗?追安行干嘛?”情人变情敌,还不如追自己呢。栗少言一肚子火冲着成霆狂轰乱炸。
“我喜欢谁需要征求你意见吗?”成霆饶有兴致地盯着栗少言,忽然恍然大悟,“你也喜欢他,是吗?所以我追你,你不开心。我追他,你更不开心。”
栗少言默认了。
“这下有点意思了。”成霆拿着花儿往车上走,留下栗少言在原地怒火中烧。
看了半天好戏的刘巍意犹未尽地走过来,拍拍待在原地的栗少言,“走吧!六一小学该下学了。”
自从调到交警队,栗少言就无欲无求,过得十分佛系,本以为好胜心都变成和尚的头发了,没想到被安行这一闹,瞬间都跳了出来。
“这成霆是谁?”
“那人是成霆?”刘巍激动地差点踩一脚油门,“那可是康达地产的公子啊。我说刚才怎么看的那么眼熟。”
康达地产是本市最大的房地产公司,成老总原来是桃花坪城中村的村长,靠着城中村改造,开了公司当起了老总。桃花坪又是教育资源最好的区,不到20年,康达地产已经成为市政府的座上宾了。做生意的人眼多线广,打听个人自然是容易的。
认识安行也有一两个月了,除了去过安行的家,见过他女儿,隐约知道个工作,别的事情栗少言一无所知。而那个只和他打过一场球的成霆居然只用了几天时间就摸清了今天是安行的生日。这个落差让栗少言有点懊恼。身居警察系统,查个人本来是易如反掌,可有些事,栗少言还是希望从安行嘴里说出来。
站在晚高峰的学院路上,栗少言难得的沉默了,一双眼睛就像长在了安行的身上,好像离开一刻都觉得不对。
安行不像往常在玩手机,只是推着车子,站在那里。今天下午这场闹剧似乎影响到他了,眼睛空洞地看向远方,整个人都没了Jing气神。
孩子们陆陆续续出来,安小可走到他身边叫了几声,他才回过神来,帮女儿取下书包放到车筐里,又把她抱到后座上。
栗少言想了想,觉得今天再不说点什么,说不定周六的约定就凉了。
安行推着车往前走,一双长腿拦住了车轮。安行抬头,栗少言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刚才的事,对不起。我不太着急了。”栗少言率先开口。
安行咬着嘴唇,酒窝刚露出一点,就隐了回去,“没事。”
“还有……今天真是你的生日?生日快乐啊!”
安行开口想说什么,微微叹气,低声回答:“谢谢。”
“小栗哥哥,你说错了,今天是爷爷的忌日。”坐在后座的安小可答话。
栗少言愣住。
“今天真的有事,周末见。”安行轻飘飘地回答了一句便带着小可离开。
一直到回家,栗少言的脑子来来回回都是安行说的那两句话“谢谢”“今天真的有事,周末见”。自己的生日和父亲的忌日在一起,一年之中本来最开心的那天却成了最痛苦的一天,可即便这样,安行竟然还对自己说了“谢谢”。
栗少言真想抽自己一巴掌,跟着那倒霉富二代搅和什么呀,真是关心则乱。
他站起身来,走进厨房从柜子里拿出面包粉来,又从冰箱里拿出牛nai、黄油,开始和面。想当年他刚来交警队那段时间,郁闷、不平、愤恨种种心情郁结于胸,局里的心理医生让他找个爱好,他就迷上了做面包,看着散乱的面粉在自己的力量下逐渐成型是非常美好的事,他准备把今天的种种不快都揉进面里。
等着面发酵的时候,栗少言心里还是不踏实,这乱子虽不是自己先惹出来的,但是毕竟搅和了一脚。他拿过手机,给安行发微信:对不起,我不知道,说错话了。
栗少言盯着手机发呆,突然屏幕一亮,安行回了信息。
安行:都过去二十多年了,没关系。我爸是在我上初一的时候走的。我过生日,他着急赶回来,那天还下大雨,他开车为了避让行人撞到路边的电线杆上。就那么寸,当时就没呼吸了。所以我们家就把我的生日改到Yin历了。
安行:本来这事没人知道,今天让成霆一弄,我给懵了。让你也为难了。不怪你。周末再聚时,咱俩就不说这事了,开开心心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