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烛光映照得如同白昼,桌上放着一坛酒,两双碗筷,数道琳琅满目的菜色,萧玹与南宫灵溪对坐笑道:“玉英尚在府中等我,我陪你喝一杯?”
南宫灵溪笑意捉狭:“萧玹,你真是妻奴,中原有一句话便是重色轻友,说的便是你了。”面对南宫灵溪的调笑,萧玹心尖涌上甜蜜展颜道:“若是久不回去,想必玉英会恼我。”
南宫灵溪亲自摆上两只碗,斟满了酒闻之醇馥幽郁,南宫灵溪一碗递给萧玹,一碗自己饮下,举手投足间有着南诏国常见的豪迈:“一时半刻你还真走不了,最近京城中闹得沸沸扬扬的神仙水一案,官员刺杀一案,我恰好知晓一二,我最近在南诏国忙得抽不开身,你当我潜入京城游山玩水的?”
萧玹眸光流转间偏又映出深邃:“两个案子皆与南诏国有关?”南宫灵溪眸光落在萧玹手畔酒碗眨了眨眼,萧玹笑着将碗中酒饮下,烈酒入喉香气馥郁,不禁笑道:“果然是好酒!”
说话间萧玹起身端起酒坛将两人身前空碗斟酒,南宫灵溪秀美轻挑言语含笑:“不急着走了?”萧玹浅笑间酒窝若隐若现,执起筷箸夹着身前红焖狮子头:“好吃好喝的,不急着走了。”
接连三碗酒下肚,两张同样白皙的容颜染上红霞,南宫灵溪开口言正事:“我半月前潜入的京城,你被关入天牢一事,京城之中传得沸沸扬扬,幸而等到了你,今日将我所知之事告知于你,明日一早我便回南诏国。”
南宫灵溪放下手中筷箸正色道:“神仙水源于罂子粟,出自南诏国,是我叔父南宫丞贩卖而出,换取大量金银用以暗中招兵买马。”
烛光之下萧玹与南宫灵溪同时皱了眉,南宫灵溪顿了顿续道:“潜伏在南宫丞身旁的探子来报,南宫丞替买家凝炼成神仙水,附带约定,买家将派出刺客刺杀我王兄。”如此一来无论刺客成功与否,南宫丞都能逃脱关系。
萧玹眉头轻蹙思索片刻抬头黑眸深邃流转:“有能力刺杀南诏国主,定然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门派,且高手如云常年做刺客之事,有意令朝政萎靡不振,若是神仙水与官员被刺一案有关联,背后主使者或许是汉王陈友谅的后人。”
萧玹手骤然握拳因太过用力而青筋暴露,清冽的声音中带着颤抖:“小染!”南宫灵溪替萧玹身前碗斟上了酒,萧玹握住碗的手因惊骇而颤抖:“幼年之时,我在皇宫中与陈友谅后人有交情,待我四年之后回京城时,她已被人救出,能够有能力在皇宫中救人而未留下痕迹,背后势力定然不容人小觑,的确有能力扰乱朝纲刺杀众多官员!”
借助烛光看见萧玹眼中的挣扎,南宫灵溪拍了拍萧玹手臂轻轻一叹道:“萧玹,未曾有结论幕后主使是否为这位染姑娘,你反倒挣扎起来。”
或许陈蔳染早已隐姓埋名过上逍遥自在的日子,不过是自己杞人忧天,萧玹重新露出笑容:“灵溪,你说得对,你来京城已半月,查到了哪些蛛丝马迹?”
南宫灵溪重新扬起凝重:“最初出现神仙水的地方是万花楼,我用夜魅的身份跟踪送入万花楼的神仙水,万花楼中潜伏了一名高手,交手中我落败了,他左手手心被我划出一道血痕,你分辨之后便知,神仙水令百官Jing神不济懈怠朝中事,如今目的已达到,你再去万花楼中当是查不出任何东西了。”
顿了顿,南宫灵溪与萧玹四目对视:“明朝陷入混乱无暇他顾,南诏国方能偏安一隅,神仙水令人上瘾,发病之时痛不欲生,没有解药,唯一的法子便是忍耐,神仙水初始便可阻止,我却冷眼旁观,萧玹,你可怨我?”
萧玹端起酒示意南宫灵溪同饮,辛辣烈酒直烫入心头,摇头道:“各为其主各司其职罢了,谈何怨,况且有你提供的消息,查案之事只会越发顺遂,多谢了。”
烛光映出萧玹浅浅笑意,南宫灵溪笑颜如花:“你果然极为通透,难怪处处招蜂引蝶。”方饮下的酒堵在萧玹喉中,艰难咽下呛得萧玹咳嗽连连,将茶盏一饮而尽缓过神来:“我哪里招蜂引蝶了?”
南宫灵溪轻挑了眉笑意连连:“萧玹,我等你这么久,将查到的事情可是一丝不落的告知了你,如何谢我?”
萧玹将碟中鸡腿夹入南宫灵溪碗中:“谢顺熹公主恩典,鸡腿给你吃。”伸入南宫灵溪碗中的筷箸被夹住,南宫灵溪笑意盎然:“你家雪鸢妹妹,可是有趣极了。”
看见萧玹黑眸中缓缓升起的惊讶:“鸢儿古灵Jing怪,你喜欢她,往后的日子可是热闹至极。”南宫灵溪推了酒碗在萧玹身前:“热闹至极,比身旁有一人总是招蜂引蝶要省心多了,你得暗中助我与雪鸢多多相处,这碗酒,我敬你。”
商谈之事从京城两件大案转向花前月下,两人本是倾盖如故,加之异于常人的聪颖妙语连连,酣畅淋漓中一坛酒被两人尽饮,酒意上了头趴在桌上沉沉睡去,醒来之时天色已明,将南宫灵溪亲自送至城门,看着渐渐升起的日头萧玹心中越发忐忑不安,昨夜之事应当如何与朱玉英解释?
沐浴过之后洗去一身酒气,萧玹乘着汗血宝马行至燕王府求见永安郡主,被府兵拦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