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过砧板用力轻柔了些,将砧板上的胡萝卜与猪rou剁成了泥。
砂锅中米粒上下翻腾,朱玉英捧了盐罐舀出满满一勺盐斟酌:“玹儿,你看这么多盐,是够了吧?”还未等到萧玹发表意见,手一抖满勺盐融入粥里。
膳房之中一片狼藉,萧玹与朱玉英坐在膳房外的草坪中,萧玹手中端着玉碗用勺子搅动,温度适宜之后一勺满满的粥入了喉,眉头轻轻蹙起而后舒展,朱玉英靠在萧玹肩头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味道如何?”
萧玹舀了半勺粥喂到朱玉英口中,朱玉英拧了眉:“好咸。”萧玹声音如泉水般清冽,在朱玉英耳畔轻言:“是甜的。”朱玉英轻轻探身覆上萧玹唇瓣蜻蜓点水般的一吻:“是甜的!”
街道上更夫提灯笼,沿街鸣锣,“咚——咚!咚!咚!咚!”五声在街道响起,已是五更天,月色银白将这黑夜映亮,一袭黑衣的萧玹背着朱玉英缓慢走在鹅卵石铺地小径,朱玉英手臂环住萧玹玉颈,头温柔靠在萧玹肩头,夜色沉寂现世安稳。
桃红柳绿倒映在燕雀湖中,色彩嫣红的桃花灿若朝霞似粉蝶在枝头随风翩翩起舞,朱曦借了朱元璋的燕雀湖宴请自洛阳同回京城的皇子嫡孙们。
气候已回暖,褪去了冬日狐裘锦袍,皇子们头戴梁冠衣着光鲜玉垂腰间,皇女们多是身穿色彩明艳的百褶裙,发髻嵌金饰,腰间环佩作响。
萧玹为朱曦亲自相邀故坐在朱曦左首,虽与谢达貌合神离隔阂却不能宣于人前,依旧是鹣鲽情深模样,谢达身着绯色驸马都尉常服,脚踏云靴丰神俊朗,朱曦凤冠之上缀着金钗,公主常服上用金线绣出朱雀展翅,与谢达相映成辉。
朱曦与谢达对视一眼双手同时执起斟满酒的玉杯:“洛阳行,一路颠簸多有辛苦,共饮这一杯酒,本宫先干为敬!”
俱是相熟之人,酒过三巡后气氛活络,在朱曦相劝下萧玹饮下数盏酒,脸颊染上绯红本就极美容颜越发令人动容,与朱曦同坐主位的朱桂打趣道:“昨日散朝之后本王方知,当日欧阳墨的一句,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传遍了朝野,玹儿在洛阳城中不仅夺得魁首,还多了一段风流韵事,未出阁的皇妹们多是好生羡慕,连恨未能一堵玉树临风欧阳墨风采。”
自回京之后,就连雪铃儿都曾调笑过萧玹沾花惹草的本事,萧玹浅笑间酒窝若隐若现:“我唯愿,遇一人白首,却绝非欧阳墨。”一句话表明了与欧阳墨现在无瓜葛,日后也绝无瓜葛之意。
朱桂笑着转了话题:“本王昨日得了一把名为惊鸿的好弓,本王有个提议,放飞百只红隼,在这燕雀湖畔骑马射箭,多者为胜,本王的惊鸿便为彩头。”
皇子皇孙们多是爱喜乐的纨绔子弟,平日里便爱骑马射箭,朱桂此言一出当即派人取弓牵马俱是跃跃欲试,朱桂上了马见到萧玹依旧坐在案几之后笑道:“玹儿剑法无双,弓箭不知如何?且试上一试图个玩乐?”
萧玹摇头笑道:“方才多饮了几盏酒,怕是没了准头,便不凑这个热闹了。”朱桂为首纵马驰骋,余下诸人皆是娇滴滴的女子,由朱曦牵头继续饮酒作乐,朱玉英从案几之后起身坐在萧玹身旁,立时便有侍女为朱玉英添置碗筷,朱玉英执了萧玹的手眼眸中有着关切:“玹儿,醉了?”
萧玹摇头轻声道:“未曾,那些红隼本应翱翔,我不欲多添杀戮。”闻着萧玹身上顺风散开的酒气,朱玉英将案几上的菜添在萧玹碟中:“莫要再饮酒了,食些菜。”
红隼展翅朝着白云腾空,骏马疾驰皇子皇孙们挽弓搭箭,一支支箭羽劲透虚空,未曾逃离的红隼一只只自空中跌落。
萧玹忽然背脊一寒,反应极快揽着朱玉英纤腰施展踏雪无痕一跃而起,一支箭锐利箭头贯穿红隼不偏不倚借助余力落入萧玹方才所坐之地。
驸马都尉谢达在萧玹身前勒马而立,高高在上脸颊含笑无一丝歉意:“方才挽弓的力气大了些,不料惊了镇抚使大人,还请镇抚使大人海涵。”
不偏不倚恰是落在于洛阳城中结下仇怨的萧玹座位,在座之人多是沾染权利已久,自然看出谢达的故意而为,萧玹弯腰拾起案几下的红隼递给谢达清澈眼眸中透出寒光:“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驸马都尉可是要好生保重。”
朱曦脸色铁青呵斥谢达:“今日宴会,驸马今日若无兴致,那便请立即回府!”话语间不容置疑,谢达虽恨朱曦此刻无情却不得不拱手施礼道:“谨遵公主令,那臣便先退下,镇抚使大人,再会!”转身之后唇角笑意带着残忍,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萧玹,你还能嚣张几时?
夜色朦胧狂风骤起,窗檐被风吹得噼啪作响,落下的雨点如同银丝飘下,水洼聚集随着骤雨停歇钻入泥土中,风干之后了无痕迹。
经过雨夜洗涤过的天空格外湛蓝,红霞落下染亮天际一寸一寸驱散黑夜带来的Yin霾,正午的阳光带着温暖普照大地,汝阳公主府管家柳逍见驸马都尉午时尚未起身,挺着肚腩迈着步在公主卧房外踱步。
汝阳公主除却大婚当日居住公主府,婚后依旧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