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庆寿寺。
路面崎岖坎坷处处是悬崖,坐在马车中颠簸不断,抵达庆寿寺外晨曦方射穿薄雾而至,地处深山夜晚的露珠一颗一颗自树梢滴落,钻入褐色土壤。
庄严肃穆的门前赑屃举碑文,晨钟暮鼓传来洗涤心扉闻之空明,扫地的僧人放下扫帚面对寺院内合十而拜。
朱玉英纤细手指掀开车帘踩着锦凳下了马车,活泼好动的小沙弥扔下手中扫帚兴冲冲扑向朱玉英言语中带着稚气:“英姐姐。”
朱玉英淡淡一笑化开清冷的气质怜爱摸了摸小沙弥光亮的头,面对接连施礼的僧人们双手合十还礼,脚步带着匆忙进入寺中。
越过山门殿,大雄宝殿外的空地里坐满了密密麻麻的僧人,庆寿寺主持道衍端坐蒲团,三角形状的眼张阖间隐有Jing光闪烁,坐于身旁的僧人见到伫立门外的朱玉英在道衍耳畔轻言,道衍起身越过僧众朝着朱玉英而去,朱玉英面对道衍双手合十轻拜,声音柔和如水:“师父,借一步说话。”
待客禅房中道衍坐于上首,朱玉英向着道衍再次施礼之后方坐在右首之位,沙弥送来斋点茶盏后,朱玉英的贴身婢女梅悦与兰浅虚掩上房门一左一右而立。
朱玉英手中茶盖轻抚壁沿发出声音清脆,清了清嗓方道:“师父可知,主查佛珠失窃一案的锦衣卫北镇抚司新任镇抚使暗中已至北平城,我也是昨夜误打误撞方知,父王大败蒙古不日凯旋,万不可牵扯入师父独自筹划的佛珠案中。”
道衍眼眸Jing光闪烁间言语带着慎重:“陛下慧眼如炬,这位萧大人虽年幼能力可是不容置疑,竟用了声东击西让我麻痹,暗藏宝藏之秘的佛珠虽由我当年亲手刻下,图案甚为复杂一丝一毫都不可有差池,再次炮制仍需耗费不少时日,英儿为我争取五日时间,佛珠才能交予锦衣卫。”
佛珠引事关重大,道衍深知佛珠之秘朱元璋必不会放过,谋划数年一朝得手也未曾想过能够安然握于手中,唯有复制出佛珠以待日后之需。
朱玉英站起身来面对道衍合十施礼:“师父为我燕王府殚思竭虑,英儿自是感激涕零,慕容劫的下落正在四处打探,或许寻到了他,便能知琉璃锁究竟为何物。”再次施礼朱玉英告别:“我会想法子拖住萧玹五日,师父尽可放心。”
道衍将朱玉英亲送至门前,转身回了起居禅房,房间整洁唯有一榻一桌,洁白墙壁上供奉一尊慈眉善目观世音菩萨。
面对塑像三拜之后,道衍起身将供奉在菩萨身前香炉左右各自旋转三圈,机括之声作响,菩萨像转了身露出暗室,暗室中一凳一桌,豆蔻般的灯火照亮了桌上那串镶金佛珠。
北平城中上好的客栈莫过于与燕王府仅隔一条街道的福来客栈,连日劳累让萧玹日过三竿方起身,睁开眼眸屋中一室阳光,萧玹一个激灵忆起要事立即起了身不由暗恼自己怎会如此懒散案机若失可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萧玹身着绿色襦裙玉带系腰,及腰青丝用丝带简单束于脑后,多了几分洒脱不羁的风流姿态,问询过客栈小二之后无力扶额,因朱元璋崇佛之故,北平城中大小寺庙竟然有十数座,城外古刹也有数座之多。
出了门随意吃食过已是午时之后,今日便先行查探城中寺庙是否有曹昇踪迹,直到日落西山方垂头丧气而归。
夏季的雨有着喜怒无常的情绪随着夜幕瓢泼而至,一阵风过打得屋檐噼啪作响,客栈外的树木随风飘零,原本还密集的行人此刻空空荡荡,一盏烛火照亮萧玹沐浴后红润容颜,坐于案几旁手中毛笔将今日探访过的寺庙一一划去,眉眼凝聚似有郁结。
粗壮的闪电犹如利剑划破漆黑如墨的夜空,一刻钟后西城被火光映亮天空,得到禀报的永安郡主不顾疾风骤雨急忙点了府中Jing兵急赴西城,令身怀武艺的贴身婢女梅悦手持令牌去往城外调兵灭火,借住在燕王府中贵客袁容也随朱玉英同行。
自临街传来兵马齐动的声响惊动了萧玹,萧玹立即起身戴了斗笠身披蓑衣取了七星龙渊佩在腰间,一个呼哨召来汗血宝马紧随燕王府Jing兵离去的方向而去。
西城本是屋宇绵延,一屋着火引发绵延之祸,街道上的百姓取来木盆木桶等物忙着扑灭这大火,戍城兵马司的将士连入火海救出被困在屋中百姓。
朱玉英到达之时西城一片混乱,火光染亮如漫天星光凝聚的黑眸,一跃下马指挥府中Jing兵帮忙灭火,一名妇人失声大哭扑倒在朱玉英脚下,声音颤抖道:“郡主,我家两个娃还困在屋中,求郡主相救!”
顺着妇人手指的方向望去,是让将士们都束手无策的火海,隐有孩童啼哭声越过火面而至,朱玉英皱起了眉,身旁的袁容断言道:“如此火势,为了两个孩童岂能让将士们涉险!”
朱玉英咬牙方要下令不顾一切救出火中孩童,身后令人炫目的寒光闪过,路侧的一颗巨树被萧玹齐腰斩断,一脚踢入熊熊燃烧的火海,萧玹脚尖点地身姿轻盈随着巨树一前一后落入火海中。
屋檐坍塌的轰隆声音响彻,火势被巨树压下几分,萧玹屏住呼吸以防浓烟入鼻,好在内力深厚能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