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o!”伯孟大骂。
余澄飘在半空,见伯孟往下掉便要降下来拉他。
伯孟呈大字下降,他看一眼追在余澄身后的天花板,天花板瞬间变成了白软的云。
余澄丝毫没意识到身后的变化,他伸手要抓住伯孟的胳膊,伯孟的背上却出现了一对极薄的泛着金属色泽的机械翼,两翼上下扇动,伯孟下降速度立马减缓。
余澄只好收回手,定在伯孟面前,尴尬地说:“我只是试试看,梦里摔了也没事,别怕。”
伯孟炸了:“怎么没事!!把你从你屋里扔出去试试!”
余澄弱弱道:“梦里不都假的么”
伯孟气不打一处来:“谁告诉你梦里都是假的!!”
余澄伸手过来捏捏伯孟肩头,顺毛道:“真的真的,别生气啊。”
伯孟心里苦,无奈道:“下次提前打个招呼,不然迟早得死你梦里。”
余澄心想在梦里死了也不怕,又不敢说出来,只好应道:“哦。”
余澄和伯孟就停在半空,相视无言。四周静寂,只有伯孟的机械翼扇动时有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它带起来的风轻抚两人的脸颊、发梢。
伯孟突然挑了挑眉毛,余澄一脸问号。
“带你出去玩。”伯孟过来拉住余澄的手。
余澄疑惑道:“不是才从房子里”
不等余澄说完,整个天地便以余澄被拉住的手为中心开始向伯孟掌心汇聚。
余澄被拉成一道光线,注入到伯孟手心的光点中。就连伯孟背上的金属翼也变得如丝绸般滑入那光点中。
余澄的梦在瞬间被压缩成了一个硬币大小的白色光点。那光点在伯孟手心一明一暗,如同跳动的心脏。
伯孟又回到了第一层虚空。他手里的光点映得他浑身发光,在这黑色虚空中很是耀眼。
伯孟将手一握,亮光消失,他又被黑色裹住。
伯孟去到虚空中的另一边,这里光点稀少,彼此间距离较大。
伯孟面前有一个灰色的光点,不仔细看很容易将它与黑色背景相混。
灰色光点展为三维后却现出一片绿色草地。
伯孟踏上那片草地,气势恢宏的交响乐立马传来。他打开手掌,光点展开化为余澄。
余澄仍保持着被收之前的动作和表情,身形恢复后就接着说:“出来么?”说完就蒙了,一头雾水地打量四周。
蓝天之下,绿树环绕着一片绿茵,而他和伯孟就正站在这绿茵之上。盛开的花朵散落于各处,蝴蝶蜻蜓缀于花瓣和草尖。他甚至能闻到绿草和野花的清香,真实得不像在做梦。
但耳边的交响乐有明显违和感——
“康定情歌?”余澄哭笑不得,“什么鬼?”
伯孟躺到草地上:“我们在别人的梦里。”
“不是我在做梦?”余澄问。
“你们都在做梦,我只是把梦里的你拉进了别人的梦里。”伯孟头枕在胳膊上说。
“”
余澄放弃听梦里的人胡说八道,他挨着伯孟躺在草地上,有蜻蜓从他们头顶上飞来飞去,阳光照在余澄脸上暖暖的。
“这个人的梦里大部分时候是这块绿地,无一例外都有音乐。我经常来这里听歌。”伯孟说。
“这个人?”余澄皱眉。
“我也不知道做梦的人是谁。”伯孟想了想,又说:“有一群人的梦看起来是灰色的,代表有一定危险。这群人自身有些问题,在现界价值也不大,没人愿意来管他们。”
“梦里难道不都有一个自己在里面吗?既然是‘这个人’的梦,那‘这个人’呢?”余澄说。
伯孟道:“除了这个会响的草地,其它时候是黑暗嘈杂的。至少在我来时没有任何人出现在这里。”
“就像你有时会梦见一个没有自己参与的故事一样,这个人会梦见一块草地。”伯孟又接着说。
余澄来了兴趣,问道:“要如你所说,这里是别人的梦,那草地上的我们呢?这个人醒来以后便知道我们,如果哪天他在现实中碰到两个梦里的人,得多惊悚。”
伯孟看看余澄,道:“第一,我猜这个人是个盲人,第二,你醒以后,就只有我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
余澄觉得今天做的梦简直就是头脑风暴,“第一,你怎么知道?一个盲人能梦见那么真实的草地?第二,你什么意思?”
“他可能是后天失明的,失明后总是重复回想这个场景,所以这个地方特别真实。在他的梦变得黑暗嘈杂时,只有一些巨大的点阵符号。”伯孟解释道。
余澄想了想,见伯孟没有继续说的打算,便道:“关于第二,你只是我在梦里捏造出来的,哪来的自信?”
伯孟不爽道:“跟你说多了也没用,醒来照样屁都不知道。”
“为什么我醒来就屁都不知道了?”余澄说。
伯孟突然扯起嘴角,看着余澄邪邪笑道:“今夜你知道了太多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