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安之再没办法若无其事地每日向公主晨昏定省。
夏北野依旧礼数周全,凡他去向公主嘘寒问暖时候,必命苻安之同往。
苻安之甚至不敢正眼去看宁希公主,也怕极了遇上她的目光正投向自己。
但是行在路上时,他几乎是本能地目光不离宁希公主的鸾驾,呆呆地注视着她的身影,一旦她有所察觉,便马上扭过头,装作若无其事。
日日朝夕相伴,明察秋毫的夏大帅怎会看不见他的小动作。
几日后终于到达一个大城良清,行馆设在大户人家的宅院里,十分宽敞,队伍补充粮草,夏北野还就地采办了许多礼物土产送给公主。
晚间苻安之陪侍夏北野用罢晚膳,回卧室准备休息,刚松了一口气,夏北野的传令官拍门拍得山响:“苻将军,大帅有令,命你速速去见他。”
又是做什么?
苻安之跨入门坎,水气蒸腾缭绕,只见夏北野仰面躺靠在十分宽大的木桶里泡澡,一脸享受。
听见来人,他微微睁开眼,笑说:“啊,此处水好,泡汤极舒服,本帅想到如此好汤,总该与似将军这样的妙人共享。”
苻安之嗤之以鼻,每到一个地方,夏北野是少不了找来或掳来几个女人消遣的,今夜不知怎的,又想起他了。
苻安之不悦道:“大帅想要女人,让人出去找就是。”
夏北野叹口气,坦诚地说:“不用费事,这方圆数百里的女人不出什么好货,前两天我已领教了哪比得上苻将军。”
苻安之闷声道:“我不是女人。”
夏北野笑道:“你当然不是。睡过你一次,再睡什么女人都觉得不够味儿。”说着,向后一躺:“洗头。来人啊,打水。”
热水打来了,水桶放进门内,亲兵便离开了。
苻安之站着没动,夏北野已经开了口,倘若他留着,今晚会发生什么一望而知。他寻思倘若这时自己扭头离开,会怎么样。门外,夏北野的亲卫把守森严,这里处处尽在他的掌握。
夏北野闲闲地说:“愣着做什么?你不过来给我洗,难道要叫宁希公主过来洗吗?”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你天生的,你命定的,挣也挣脱不出去——”大哥的话蓦然重响,苻安之挽起袖子,先洗了手,然后提着桶走到大桶边上。
夏北野松快地泡着,苻安之就着沐盆给他洗头,先是小心地淋shi头发,再打上皂角打出沫子,一寸寸地抓挠头皮,揉搓发股,头顶的xue位甚多,经过时一一地按摩。
夏北野由衷地赞叹:“陈寒汀真是会享受啊。”
苻安之顺手抹了他一嘴泡沫。
“你——”他气得仰头,但头发被苻安之握着,扯得发痛。
苻安之揪住他的头发继续洗,浇温水淋去沫子,一遍,再一遍。
夏北野伸手用水瓢舀清水漱口,剩下的半瓢扬手泼了苻安之一身。
苻安之的单衫shi淋淋地贴在身上,胸膛和腹部的轮廓一览无遗,他正取了干爽的手巾预备擦头发,这时直接摔到夏北野脸上。
苻安之到衣架边找衣服换,夏北野一边擦头发一边说:“正好要脱,shi了也无妨,苻将军,宽衣下水吧。”
片刻未有动静,夏北野懒洋洋地半躺,笑说:“苻将军若是害羞,老夫闭上眼。”
夏帅客客气气,但苻安之只感受到更大的压力,表面上他不用武力强迫,实质上却是更加不留余地的步步紧逼,逼迫自己心甘情愿地走进他的圈套,顺从他的意志。
苻安之观察一下左右,转到衣架之后,脱下衣服,整齐地搭在衣架上。好在这里没有旁人,夏北野意欲何为,总之自己逃不脱,横竖随他开心,快点完事保得全身而退,不至于如同上次一般狼狈,才是上策。
末了,苻安之从衣架之后转出来,腰间裹着一条方巾,抬腿跨进木盆。
热而发烫的洗澡水包围上来,立时让人心头一暖。夏北野依旧大剌剌地躺着,苻安之缓缓坐下,缩在他对面的一角,不与他相触。
但那呼吸间漾过夏北野古铜色健硕胸膛的水波,一层一层荡开,浮着香料和花瓣,同样轻拍在苻安之雪白的胸口。
静静地泡了片时,夏北野道:“苻将军,唱个曲来。”
“不会。”
“不会?”
苻安之冷漠不语,但热气蒸腾中,他的脸上却是两团红云,原本白皙的肌肤让它们更加生动。
夏北野往自己那生着毛发的胸前撩热水,嘲讽道:“端茶倒酒不会,吹箫唱曲不会,只剩下挨Cao的本事了。”
“你!”
夏北野依旧若无其事地撩着热水:“怎么了?挨Cao你也不会?”
夏北野粗口直言,苻安之不为人知的秘蕾深处竟窜过一阵战栗。
“得了。你不唱,爷自己唱。”夏北野洪亮地唱道,“
男儿欲作健,
结伴不须多。
鹞子经天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