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她说,大周人,你知道我们中南亚洲的,对吧?
那里边有好几个外国国王的大小老婆呢,还有了不起的女将军。你知道,我
们这的女人都特别能打仗的。她们那时候大概没想过最后会挂在车轮子上吧。对
了,你有没有看上哪一个了?晚上我让她们上来陪你。
易笑了,要不,你跟我一样,最后看上的也是那个大高个子的白女人?
就像是应合着易的调笑一样,从我们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这是在野性
的巴。巴国公主在空中花园里布设的宴席并没有丝竹管弦助兴,但是自始至终都
会有一些起到伴奏作用的奇怪音响。从车底下传上来的那些鞭笞和呻吟只算是背
景的和声,楼顶后沿的宝塔是庭院中所有人的视觉焦点,易喜欢的那个大高个子
的白种女人,就精赤条条地长身挺立在宝塔玲珑的圆顶以内,她健壮的小腿和赤
足下是一面铜鼓,铜鼓有一层振颤的薄面,鼓身中空,内燃。那些从一开始就翻
滚着微薄火焰的燃料应该是炮制的很好的木炭。她的两只脚上带有两座嶙峋的铸
铜大块。她的双腿呈现出罗圈的形状,但是她不得不努力地拖动起沉重的金属器
物,沉重地踩踏和蹦跳。炙热的疼痛使她轮流抬高脚掌和脚跟,铜的重量使她掉
落回鼓面。骨肉和皮茧的痛苦是沉闷,笨拙的,而铜的跌宕高亢。我们早就已经
发现,当易的宫殿隆隆行驶过旷野的时候,周围总是回荡有怨恨和悲怆的戾气,
以及金石相交的铿锵碰撞,现在我们知道这种杀伐之声的缘起了。
在这样一个限定的空间里观赏四面风光,我们没法远离中心,各种事物都是
如影随形一样的环绕在我们身边。所以在一整天里为公主击足踏鼓的这个女人,
其实只是在我们一转过身的圆周以内。"她多高啊。"公主拨开遮掩在眼前的吊
兰花瓣,回转身体仰望上去。她的白女人身长大概会到五尺五寸以上,站在一个
连架子带鼓的地方就更高了。白种女人的两只手臂被束缚在一起,抬举到更高的
地方。她是被塔顶上垂落下来的铜链悬吊在鼓面上的。她的体态凹凸,双臀厚重,
宽胸巨乳喷薄翻滚。连带上她脚下的金属挂坠,她简直就是一口悬挂在庙堂下的
大肉钟。"她打仗的时候用两把铜的大斧头,"公主说,"那东西真的很重…
…"
听说过吗,她是个维京女人,她的国家离我们这儿可真的很远很远……她们
为了金子出租自己,跑到那幺远的地方来帮别人打仗,那一年是爪哇人雇了她们
……那一年她带了一条船来,整一条船里全是跟她一样的白女人,她自己可是个
船长……要不叫个什幺……上尉?
其实我在海里打不过她们,可是我的运气好。易公主对着我绽露出几乎是孩
子气的笑容。要不是大风吹翻了一半爪哇的舰队,现在可能就该是我蹲在她的船
舱底下,光着身子划桨啦。
易伸出手去摸摸维京女人的光身子。她摸的是她的小腿。铜鼓散发出平静的
热量,火其实并不是很旺盛,否则人足恐怕早已经被烤成焦炭。赤裸裸的维京女
船长在那上面的蹬踏也只算是不徐不疾,本分尽责的。我们很容易想到,在这样
沉重漫长的肌肉运动中,她早就已经耗尽了体力。她的宽厚的脚掌和桀骜的踝骨
肿胀变形,而脚趾头像一堆圆球形的水萝卜一样紫红发亮。她的小腿还是健壮的,
她们粗蛮如同两支石柱,而且她们也确实像一具有生命的机体那样,流汗,抽搐,
她们甚至还附着有一层浓重的汗毛。但是她其实没有脚,她只是粘腻迟钝地踩踏
拖拉着两块油水交融的结缔团块,油和水都是被火力煎熬出来的,她肌体中的脂
肪和胞液。她们几乎就像是两具剥掉了外皮,奇形怪状的烤山芋头。
我知道你们那些男人喜欢女人的脚,公主促狭地说,你会喜欢这样一对大脚
丫子嘛?她对着女人船长的身后做了个大概意思的手势,在那地方一直守候着一
个奴隶男人。他现在把手里烧红的铁条打横过来,按到女船长的小腿上去。
这样才会有一声尖叫了。她的腿还能感觉到疼。她的腿飞快地抽向空中,带
着那只红烧油焖的大脚爪子,笨重的铸铜紧跟着飞腾起来。那东西只是用了一个
铜环,直接穿透了人脚的肌腱串连在上面。铜和肉也就是这样紧密相连地砸回鼓
面,混然地发出一阵轰鸣。
贰
中原王朝大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