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昊远叹息着刚踏了一步,童修竹嘶吼一声挥剑自下而上反撩。惊惧到了极点之下,这一招出手力大迅疾,又狠毒无比。他惧怕死亡,临危之际拼死反抗,将一身武功发挥到了极致。
「可惜,可惜。」
「不够。」吴征淡淡地不置可否,伸出手去在他左肩处一点。冯昊远立即凶相尽去,脸上现出极端痛苦之色,大片大片的冷汗冒了出来,将身上的血迹都冲淡了许多。但他始终不发一言,也未还手,只强忍着巨大的痛苦。
厉白薇尚未离开归元山庄,否则祝家的哨探会层层传回消息,吴征身在镇海城也能知晓。妙妙和玦儿今日显然做得很好,欧正羽也依着双方的约定在旁协助,至少没有作怪。一切都进展顺利,厉白薇早间暗杀不成,诱吴征深入又失败,反手吴征新汇合了冯昊远,正当一鼓作气拿下金山贼窝。
「冯堂主明白就好。午夜帮我一定要除,还有一个人我一定要抓!这一战容不得半点差池。冯堂主是不是也一样,许胜不许败?」
「吴掌门可满意了?」冯昊远有意借力吴征,始终未得确定的答复。亲手杀死童修竹不仅展示自己的武功,也有换取信任之意。连杀四人之下,也是满身血污,看着像从地狱回归的厉鬼。
冯昊远为人灵光,并未刻意卖弄,借着童修竹穴道刚解,骨酸力麻之机连连挥拳猛攻,三招两式便逼得童修竹连连后退。童修竹见一双鹰隼般的锐爪始终在眼前弄影,石英菊死时的可怖惨状浮现脑海,越发惊骇间气势锐减。他恨恨一咬牙,长剑斜削冯昊远手臂,忽然飞起一脚,向他胯下踢去。
新界小铺不大,只有三间铺面,做些到金山寺里朝拜的往来客人营生,生意一般,甚不起眼。冯昊远熟门熟路,领着吴征从地底掀开翻板闯入时,驻守的伙计都有些愕然。这里虽不起眼,却是要地,在此的伙计均是精明强干的心腹。今日未接到有人要来的命令,地道里常年又有高手守护,为何忽然来了两名陌生人?
冯昊远贴肉取出张地图,绘的正是金山的山石草木,道:「午夜帮盘踞金山怕有百余年不止,冯某早些年在镇海城打拼就多与他们有交道。这帮贼子一贯小心谨慎,
冯昊远低喝一声,掌心里的剑刃断成三截,反掌一挥,断剑便刺入童修竹咽喉。
二百突击营将士已严阵以待,张百龄也在山脚接应。于右峥听说计划于三日后的攻击提前至明日清晨,略觉诧异,冯昊远他不认得,也知这位当是关键人物。
「然也。」
「是。」
童修竹颤巍巍地拿起长剑。冯昊远的功夫他无可匹敌,何况还有个比冯昊远更厉害的年轻人。吴征的武功比他想象的还要高得多,古往今来,这样的年轻人也是凤毛麟角。今日已绝无幸免可能,他
两人一齐出手,三两下就将新界小铺里的人全数点倒。时日已近黄昏,这里离镇海城只有两里路程,吴征施展轻功片刻就至。祝家的接应人已遍布镇海城各处,吴征吩咐立刻前往归元山庄知会倪,冷二女,约定了碰头地点后即刻返回新界小铺。
「很多,若冯某没有猜错,午夜帮的总舵就在金山!」
「冯堂主请,我们要抓紧时间。这条地道通向哪里?」吴征与冯昊远施展轻功向前奔去。四友的尸身就抛在远地,厉白薇从归元山庄回来之后就会发现。吴征当然希望倪妙筠与冷月玦能将厉白薇拖得越久越好,但也要做好他今日就返回的准备。
冯昊远仿佛刚大病初愈,松了一大口气道:「冯某没有意见。」
吴征冷眼旁观,只见童修竹被逼出了凶性,一上手就是狠辣的杀招,冯昊远却不出兵刃,只以一双肉掌对敌。他招式变化稀少,无论攻,防,挡,架,拆几乎都是直来直去,平平无奇,精妙处全在运劲发力与快慢变化。吴征深知这样的武功未得高人传授,能走到今天全靠自己一步步实战历练而来。
「午夜帮的底细,冯堂主知道多少。」
这一脚又快又狠,阴毒非常。冯昊远仓促间难以闪避,下盘扎个马步双腿一并,生生将这一脚夹住,同时双掌一合,将剑刃拍在掌心。只听一声硬物裂开的咯咯大响,童修竹惨呼着倒地,原来腿骨竟被活生生地夹碎。
「我们去端了新界小铺,随后一起上金山。」
「城外二里的新界小铺,我假死之后,那里就是厉白薇每回密会午夜帮之所。」
「冯某没有不信任吴掌门的理由,其实这样最好,否则吴掌门处处都要怀疑冯某,防着冯某,此事难成。」
不能留活口。
「你这里有一道内力,两日之内没有我为你解开,就会刺破心脏,神仙无救。你也不用尝试化解,我的独门内功你解不了。」吴征以道理诀内力打入冯昊远体内,自是说到做到。
「冯堂主见谅。」吴征收回手指道:「我没有怀疑你的理由,但我需要杜绝一切意外,除了我带来的部曲之外,谁都不能让我放心。」
甚至没有反抗的勇气,也想死的有尊严一些,可他握剑的手瑟瑟发颤,仿佛失去了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