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两掌拍在一起,在静夜里不啻于打了个霹雳,势必惊动旁人。章大娘投鼠忌器,这一下吃了大亏,被一掌拍在肩头,打得咬牙切齿。
这和尚武功不俗,足有十品以上的修为,远胜三行三宝的七品修为。这一掌也极有门道,打在章大娘肩头也只发出低声闷响,似乎刚柔并济。
章大娘失了手身形一歪,嘴角也流出丝鲜血来。三个和尚趁机猛攻,道鉴则向柔惜雪抓去。他正得意大喜,料想这尼姑一看就是全无武功之辈,只待手到擒来,再揭开她的真面目,看看吴忠所言的生平未见之绝色到底美到何等地步。
忽然身侧三宝三行一个软绵绵地倒地,一个势如疯虎狂舞手臂。他情知有敌来犯,可此前全然没听到半点声息,大骇之中不及回身,一掌已向后拍去。
这一掌被轻描淡写地化去,但两人交手之下,只觉来人内力软弱,想是一招击倒三宝,又要应付三行的攻
势,正疲于应对。大喜之下,道鉴抓向柔惜雪的手掌簌地收回,一掌向来人胸口拍去。
三行倒地,道鉴的一掌又被化开,如同先前一样,轻描淡写,软弱无力。道鉴虽惊不乱,他这一招三式连环,一掌威力大似一掌,第三掌足以开碑裂石。章大娘已负伤倒地,身边还有一位师侄三果正向来人猛攻,他这一掌正是绝佳良机。
只听道鉴转过身来低喝一声,只见来人面貌俊伟,十分年轻,他正打倒了三果,胸口空门大开。道鉴不及多想,运起全身劲力,一掌拍在他小腹上。
人之小腹原本极为柔软,又有丹田要穴,被这样一只铁掌拍在身上立时有性命之忧。但道鉴只觉一掌仿佛拍在一块铁石之上,隐隐然刚觉不妙,只觉一股大力排山倒海般袭至,来人一把扣住他的光头,将他按在三宝身上。道鉴狂喷鲜血,嘶声惨呼,却被死死按住口鼻,变作低低的闷响。
「主人。」章大娘做惶急状,仿佛在主人的眼皮子地下没能将事情办妥十分惊慌,躬着身道:「主人赎罪……」
「无妨。」古古怪怪,吴征看得一清二楚,章大娘根本不会中那一掌,且弯腰时目中的狡狯简直和拙性一模一样,吴征闹不清这两人玩什么花招,道:「我们离开这里。」
「这个……主人,这里暂时无忧。」章大娘抬起头来,吞吞吐吐道:「遇袭时走得匆忙,还有些东西留在云水堂禅房里,属下这就去收拾,主人稍待。」
「速去速回。」
章大娘离去,拙性还在远远地做放哨状,吴征趋前两步向柔惜雪抱拳鞠躬道:「师太受惊了。」
柔惜雪以羸弱之躯深入险境,今日又遇险情难免受惊,吴征心有歉疚,也觉她可怜,又不知怎生安慰,只能施礼以敬。可这向前两步,再一躬身,呼吸就此一窒。
她们深夜遇袭,穿的自然是入眠时的衣物。柔惜雪一身月白的贴身僧袍,普通的棉布质地虽是粗粝,却又十分轻薄。女尼胸前一对儿美乳高耸挺翘,正撑起胸前的衣衫拱成两座山峰。且月光之下,仿佛衣衫薄若无物,全然掩不住酥嫩浑圆。
更让吴征尴尬的是,或许方才形势危急,柔惜雪心中紧张竟至于娇躯起了奇异的变化,胸前两枚凸点正高高涨起,在衣料上顶出清晰的轮廓。吴征一躬身,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她胸前,看得一清二楚。
「没有,谢吴先生援手。」女尼的鹅蛋脸低垂,杏仁大眼光华柔和随着视线垂落,这一声居然如少女嘤咛,仿佛与爱侣久别重逢,既羞且喜。
吴征揉着额头,着实被这一下吓着了。他经历丰富,柔惜雪的样子看在眼里,为何如此也是心知肚明。正叫苦不迭,天地良心,他可从未对柔惜雪有半点非分之想。但是话又说回来,近来与她接触甚多,又待她实在太好!天大的恩义砸下来,任她铁石心肠,难免不动一点凡心。只是这等小女儿的样子,会不会太快了些?
「我把这四人处理一下免得被人瞧见。」吴征两手各提一具尸体,轻飘飘地跃起,在院墙上轻轻一点借力,就此翻出寺外,将尸体远远抛了去。
两人都各自松了口大气。柔惜雪暗恼竟然如此失态,这股情感已非一日两日,由谢而生爱,由敬而生情。历经沧桑的心灵,在章大娘失手,自家遇险,吴征神兵天降之后,早已自成,还觉可以坦然面对的情感在胸腔里一瞬间怦然而动,难以抑制。尤其是身体的奇异变化应声而起,这副媚态玲珑的娇躯曾让自己无比嫌弃与厌恶,可现下,却羞得想抱怀屈蹲,以遮掩薄薄棉衣的羞人。
吴征将四具尸体抛离寺外,章大娘收拾好贴身之物也刚返回。她朝吴征呶了呶嘴,问拙性道:「贼和尚,你看主人会不会要她?我老婆子看着就登对得很,柔掌门这样貌身份,也配得上主人。」
「我怎知道?总之柔掌门对主人是情根深种,喜欢得不得了,主人嘛,就不知道了……」
「一个清净修行,人到中年的尼姑,居然会对主人忽然动情,怪哉,怪哉……」
「有甚么奇怪?主人给了她太多,恩义太大,大到她没本事还。她不知怎么还,又不想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