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免有些地方强词夺理。贼党不是傻瓜,虽不敢和他当众翻脸,暗中留神免不了。拙性今夜出来接应都冒着暴露的风险。
柔惜雪身负绝色之姿的消息也被贼党得知,三宝与三行和尚这两日颇有蠢蠢欲动之意。——尼姑常见,但美艳的尼姑少之又少,绝色者更是见所未见。蛾眉皓齿,朱唇玉面的绝色美女剔去一头青丝,满面虔诚圣洁,低眉顺目。这种一尘不染的清净到了绝色女子身上,其诱惑之大难以估量。三宝与三行既知内情,恨不得立时扒下柔惜雪的面具来一睹真容。幸亏章大娘恶行恶相,又寸步不离,他们还有所顾虑,否则早已起了冲突,一旦动起手来,难免露出破绽。
「我最不放心的就是这里。」吴征舒了口气,暗自庆幸幸亏来得及时。说不放心也不是指责拙性等
人办事不力,而是这里本就最难,最险。
「午间寺院后门曾开了半个时辰,彼时寺中正在用午膳,无人外出走动。属下听见有嘈杂脚步声在院中响起,前后约有半炷香时分,依照吴忠所交代,正是贼党掳掠了些女子来。浮屠塔顶层有一间楼阁,佛家规矩是供奉高僧舍利子之所,若非贵客不得擅入。属下从前在凉州时,平日欲进楼阁清扫,添油,必须从塔侧临时架起小梯,从偏门进入,楼阁正门只有重大节庆或是贵客来访才开,一年都开不得七八回,门把时常锈蚀。这里的正门门把却油光发亮,属下猜测那些掳来的女子就是囚禁此处,既可防止她们逃跑,又让人万万想不到。半月一回,贼众进进出出,门把被人手反复摩挲才得如此。」
「有道理……」吴征点头赞许,忽然脸色一凝道:「你说这些女子是今日被押送来的?」
「八九不离十。」
「不好,快领我去云水堂救师太。」
被吴征在肩膀一推,拙性猛然醒悟。三宝三行既对柔惜雪动了心思,今日又恰逢寺中贼众办事之时,这俩贼秃必然不会错过机会。
柔惜雪的身份至今没有暴露,十有八九因为二僧存有私心,想擒住柔惜雪后先一亲芳泽,反手再献上一位绝色美女,又是大功一件。柔惜雪也正是借着这股歪心思冒险行事,火中取栗。今夜贼党既要办事,二贼便不敢再行拖延,若再不能得手,必然有贼首前来拿人。
有章大娘贴身照料,拙性在不远处策应,原本万无一失。但拙性好巧不巧来接应吴征,章大娘便孤掌难鸣。只盼现在去得不晚,否则柔惜雪落到贼人手里,再要去救人就是横生枝节,计划又要有变。
两人全力施展轻功,如风驰电掣,须臾赶至云水堂。只见地上被褥散落,脚印纷乱,二女居住的小屋里已空无一人。一路上毫无声息,想来两拨人都保有不声张的默契。三宝三行要暗中立功,章大娘不敢坏了吴征的全局,动起手来居然没人察觉。
吴征按捺住心中的焦急,左右张望地势,见这里屋宇楼堂连绵。此刻是深夜,寺中僧众俱已睡熟,云水堂里也有不少挂单僧人居住,他们不敢声张,只会穿过右侧回廊,向西面的库房一带去。
两人火速赶去,远远就听见掌风之声。两人不敢贸然行事,借着夜色悄无声息地摸索过去。
远远只见柔惜雪退在墙角,章大娘挡在她身前,正被四个和尚团团围攻。
章大娘满心气急败坏,这四个和尚原本非她对手,但现下拘束太多,既要顾着柔惜雪,又怕放走了一个和尚。章大娘虽是女子,武功却走的刚猛一路,尤其两只膝盖,若是全力发出,一膝足以顶死一只牯牛。她丝毫不敢声张,一来怕引来更多贼党,寡不敌众,二来更怕泄露了身份,坏了吴征大事。这么一来束手束脚,一身武功发挥不出三成。被四个和尚逼得手忙脚乱,疲于招架。
柔惜雪被她护在身后,双手垂落,一双直勾勾看着五人相博的眼眸里光芒黯淡,似乎十分无奈。以她的眼光,当然看出章大娘的武功在敌手之上,只是受她之累才没能取胜。这一刻,她的心中想必黯然伤神。
事不宜迟,拙性向吴征打了个高飞的手势,又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意即要悄无声息地速战速决,自己的轻功不错,但比起吴征差了老大一截,要劳烦主人亲自动手,请主人见谅。
这是理所当然,吴征也不会怪罪他。只是这胖和尚一脸忍不住的狡黠玩味,分明话中有话,不知什么个意思。
事不宜迟,吴征也来不及管拙性。身形伏低,仿佛一只择人而噬的猛虎悄悄靠近,又像一片捉不着的影子,在月光下贴地飘荡。
章大娘脾气暴躁,这一场闷架打得满腔怒火越来越盛。一只势大雄浑的手掌始终在面前弄影,这人法号道鉴,按寺中辈分是三行三宝的师叔,也是四个贼和尚里武功最高的一人。若是平日里,她会悍然回击,不与敌手狠狠对上一掌,打得他筋断骨折誓不罢休。憋闷了许久,忽见一条黑影飘飘靠近,看身形正是自家主人,她啊地低呼一声,气急败坏地打出一掌。
放在任何人眼里看来,这都是章大娘怒火烧到了极致,彻底上了头再也忍耐不得。一掌拍出一半,她又幡然醒悟一般,大骇间猛然撤去掌力。